“其实不用去接我的,”奥兰多嚅嗫道,“我自己回学校去找同学就行……”
“是西泽尔给我通讯让我接你的。”靳昀初道,“他说你早上从疗养院离开的时候,看上去不太好。”
奥兰多“啊”了一声,低低道:“我一会去谢谢他。”
他短短的手指甲在衣摆上抠弄了半晌,才道:“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应不应该把这件事告诉我伯父啊?”
靳昀初道:“你觉得,你去告诉他,拜厄·穆什才是杀害朵莉丝和李纾的元凶,他会相信吗?”
奥兰多摇了摇头:“要是他相信,早就信了,我向他说过很多次那个梦。”
“所以我去说。”
奥兰多“哦”了一声,几秒钟后猛地反应过来靳昀初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惊愕地张大嘴:“您,您去——可您不是刚和我伯父吵……”
“又没谁规定不能再吵一次。”靳昀初的语气很轻松,“除非他把我拉黑了,但据我对你伯父这个人的了解,他必定不会拉黑我。而且就算他真的把我拉黑了,我也有别的办法可以找到他。”
“那我——”
“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年轻人,不能遇到点事就一蹶不振,你的未来还长着呢。”
奥兰多点了点头。他忽然想起上学的时候,楚辞说过一句怪话——“你得支棱起来”,他忍不住扯动嘴角,笑了一下。
笑意很快被心中的郁结所掩埋,但他又不想再让靳昀初担心,于是借口自己约了同学,匆匆离开。
天气还是很热。
从房子里乍一出来,一团热气就喷在他脸上,汗水顺着脸颊流淌,他拖着行李箱一步一步走向空轨站台,头脑发昏,湿漉漉的视线里,日光旋转,叠出一片一片七彩的光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