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已经变形了的手从手铐里褪出来,俯身躲过一阵子弹的射击,但反应慢了一拍,有一颗子弹擦着他的脖子飞过去,带出一道血痕。
血花在空中飞散,红色血珠像鲜艳的珊瑚,从他眼前滑了过去。
他的视线跟着那滴血珠落在身侧的车厢壁上,随即猛地往车厢门口一扑!
嘀——嘀——嘀。
手铐被遗落在他刚才所在的位置,三声提示过后,轰然爆炸!
车厢在火红的浪潮中犹如一片残缺的纸,瞬间被炸得四分五裂,气浪之中,车厢碎片焚烧殆尽,焦黑的残肢犹如枯树叉子搅拌在浓烟里,而先一步跳出车厢的楚辞被气浪冲击出书迷开外的空中,再重重落下。
精神力场散逸所引起耳鸣和爆炸声所冲击出的耳鸣重叠在一起,这让楚辞觉得自己的脑袋仿佛夹在两个钢板之中,而钢板在被不停地敲击着。
他隐约从自己身上闻到了烧焦的味道,但那仿佛又是一阵幻觉,因为他感觉不到疼痛。他蜷缩在原地用了数秒才找到一点点身体的控制权,一只手骨折了无法支撑,另一只手血肉模糊,他就用这只手撑着地面试了半天也没能站起来。
他只好往前爬。
明明是身处热爆炸的边缘,但他却感觉到一阵刺骨的寒冷,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从他身体中流逝。
他想,应该是血。
身体拖行过的地方留下一道深红血痕,瞬间就被爆炸的余温蒸发干涸。
从车上跳下来时肯定中弹了,但是感官迟钝,他竟然没有丝毫察觉。混乱的精神力场波动跌宕,他知道有人追上来了,也知道有流弹在他身后炸开,但是他没有办法,没有丝毫办法让自己快点逃离。
事实上,每挪出去一厘米,他都觉得比移山还要费力,也许是他根本就没有多少力气了,血从口中奔涌出来,他想咳嗽,却连咳嗽的力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