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昼离开了抢救室。
他在路上找了个安保公司,雇佣了一个保镖来医院暂时看管科洛的尸体,又去找刚才的护士拿了科洛遗物,做完这一切后,他去了停尸房。
其实医院的停尸房并不恐怖,数个冰蓝色抽屉一样的巨大匣子整齐地排布在墙边四面,有些“抽屉”的门上弹出漂浮的对话框,哪怕是到了半夜,护士和管理员也不时地进出,还有几个机器人在协助搬运尸体。
“你是家属?”管理员回过头来问他。
沈昼点了点头:“我想看看我朋友,就是……刚刚事故送过来的,叫科洛·贝恩。”
“对,就是刚刚登记的,”管理员挥了挥手,“在这。”
冷藏匣撑开,刚才护士已经做过了简单的仪容整理,科洛身上已经没有什么血迹,只是伤口狰狞,失去血液、缝合后的伤口呈现一种死寂的森白,而没有生命的躯体迅速失温,加上冷藏柜的处理,他的皮肤已经是青白之色。
沈昼的目光从科洛脸的脸上瞥过去,不去看他的神情,而是仔细地观察了他的伤口,果然如宋询礼所言,他身上都是钝器伤,死去不到一个小时,那些长条状的淤痕已经显现。
大概半个小时后,他雇的保镖到了。交代了保镖必须一刻不停地看守尸体,他离开医院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
墨蓝的天空像一块逐渐被拭去脏污的玻璃,明媚透亮,云气漫然。
又降温了,沈昼吸了一口清晨的雾,那冷就像是刀片一般割在他的肺管里,凉得他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胸腔震动,唇齿疮痍……泪流满面。
他用了很久才找到医院的地下停车场升降梯,又许久才找到自己的车,等到踏上回家的路,日光已经大盛。
镜子一样的天空被切碎了,天光蕴着严寒,和风搅作一起,刺入迎面向它走去的人的眼眸中。
沈昼抬起手,挡住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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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询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