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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当有人,或发生的事情忽然打破这种既定的标准和刻板的理念时,我就会想,这样的价值观究竟是正确的吗?”

“那你觉得呢?”

“我?”沈昼的身体向后仰着,姿态看上去很放松,虽然周围是堆积成山的垃圾,是陈年腐败的废墟,是血红病态的天空,但是他却像坐在度假海滩的遮阳伞之下一样悠闲,“我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叛精神,虽然有所怀疑,但一个种族肯定自己存在的价值,这并没有什么错。”

“但问题是,”沈昼道,“人都比自己想象中还要更渺小一些,相对于宇宙万物来说。”

楚辞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将目光投向了垃圾山上某个洞里,钻出钻进的老鼠。

沈昼笑着说:“它昨天晚上一整晚都在打洞,”

“你是不是觉得,”楚辞用手撑着下巴,“人有时候也很像那只老鼠,忙忙碌碌汲汲营营。”

“我以前有这么想过,”沈昼微微低头,看着他的眼睛,“在我父亲刚刚去世的时候。”

“他是个老调查员,追了一辈子的案件和真相,最后却不明不白的死在一场爆炸里。

“我用了很长时间才查清楚那件爆炸案的来龙去脉,因为工程经理贪污了原本应该用来做地质检测的款项,导致地热发生膨胀爆炸,而我父亲,那天恰好在父亲执勤。”

“那个工程经理至今没有受到什么处罚,因为当时的事故认定是热能源泄漏导致的意外,除了我,再没有人去追究真相到底是什么。那是我第一次对联邦写进宪法的理念产生了怀疑,如果真的崇尚人性价值,就不该这么草率的将事关某人性命的事情定论,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