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略特·莱茵淡淡道:“这孩子比你想的要厉害些。”
“瞧瞧你们这些外面的人,”老费顿嘎嘎的笑了两声,难听的好像踩死了一只鸭子,“我在霍姆勒生活了快三十年,见过不少和你一样的家伙,最后下场都很惨。”
他用仅有的一只眼睛,将沈昼和艾略特·莱茵打量了一遍,沈昼背着巨大的背包,穿了衬衫长裤和雇佣兵最喜欢的长筒作战靴,看上去挺拔而英俊。老费顿对他道:“年轻人,如果不是有我,像你这样,在霍姆勒活不过三天。”
说话间,他们已经走出了旧楼,街道——如果还能称之为街道的话,这里的空气比旧楼的楼顶更刺鼻,还伴随着阵阵恶臭,就算是过滤面罩也抵挡不住那股令人眩晕的腐烂味道。
道路两旁的垃圾堆成了小山丘,生出颜色斑斓的霉菌,一只人脑袋那么大的灰老鼠在路中央停了几秒,见有人过来才迈着悠闲的老爷步踱回刚刚打好的洞里。
而行走在这样的路上,血红的天空就会显得更浑浊,更像是沾了脏污的血,沉沉的兜头盖下来,压得人一口气喘不上来,就要溺死在末日一样的绝望里。
时不时地,楚辞还可以看见了路边有连排的平房,似乎曾经是店面,甚至在某个路口转弯的时候,他捕捉到一根屹立在垃圾堆里,想要拼命冒头的交通灯。
这一切都昭示着霍姆勒曾经是个秩序正常的星球,可是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它成了现在这样?
“霍姆勒能存活到现在是个奇迹。”老费顿的声音忽然响起,楚辞诧异的看向他,他脸上唯一还正常的五官就是嘴唇,逆着粘稠鲜血一样的红光,楚辞只能看见他的下巴,这时候他几乎是个面容完好的正常人。
可是下一秒,他那张恐怖的脸就从红光里探了出来,恶狠狠道:“垃圾,这里的人只能靠垃圾生存,垃圾是外面的人给予的施舍和馈赠,是我们这些可怜虫活下去的希望!”
楚辞平静的道:“你可以选择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