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一言难尽的样子,从怀中又掏出一本奏折。
我接过,展开再看。
“你是想说我写的奏折不够标准?”
段渐衍颔首。
我道:“可我本来就不会写奏折。”
更何况吹嘘天子?
要我在奏折里一口一个陛下,张口闭口就是草民,我莫说写了,想一想都觉得心烦。
我将写好的那本奏折丢给段渐衍:“就是这样,陛下愿意看就看,不愿意看也就罢了。”
段渐衍:……
“那是陛下!”段指挥使大抵对我这油盐不进的样子十分无奈,“上一次你进宫不肯下跪,陛下免了。你这次写奏折也不好好写,岂不是再三触怒天子?”
我讶然道:“什么叫我不肯下跪,而陛下免了?分明是我胜过了皇宫内的所有武林高手,他不得不免我下跪。”
段渐衍一时沉默。
我微眯着眼睛,倾身道:“你懂我的意思么?段大人。在皇宫,我无一敌手。在江湖,我同样没有敌手。真正该害怕的人不是我,而是陛下,是坐在龙椅之上受万人跪拜,却不敢让我跪的当今天子。”
段渐衍声音压低:“谢阁主可知道自己说的话有多么大逆不道?”
我道:“大逆不道吗,在实力面前,这算甚么?”
“……阁主,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戒骄戒躁。”
我一时失笑,侧身道:“段大人放心,谢兰饮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肆、
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个道理。
彼时我不知道,所以我败给了旬樘。
我并不忌惮哪处再跑出个绝世高手,不是我太狂妄,而是我已经忍了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