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优柔寡断,儿女情长,我却没有。
我能为做天下一主取他的性命,他却未必肯取走我的命。
只是秦横波从不懂这个道理。
他只当我在说笑。
然则不是。
若他老老实实在天意楼做他的楼主,没有为枕桑费尽心神,坏我大事,那我确实是在说笑。
但他非要剑走偏锋。
从枕桑被他带到天意楼以来,已过了半年。
我对他们动过数次杀心。
我行过长廊,池边绿芽初生,天边的雨依旧有些朦胧。
我驻足时,西云楼龄已跟了上来。
他低首唤我:“二楼主。”
“在秦横波手下做事,难道不觉痛苦吗,”我明知故问,又不太想要他回答,“你痛苦的,可你又甘之如饴。西云楼龄,我真不懂你。”
我自步入江湖以来,便一心成为天下一主,我想独霸武林,万人臣服于我。
情爱这种东西,与我从无关系。我既不理解秦横波,也不理解西云楼龄。
但我确然欣赏西云楼龄的忠心。
若我能即刻杀了他,他也敢为秦横波反抗于我——这即是我多年来对他另眼相看的原因。
我欣赏忠心的走狗。
只可惜这条走狗不属于我,我也并不需要他属于我。
对秦横波太忠心,始终是个问题。
我忽而想到一个人:“叶尘生最近没有来寻你吗?”
他握住剑鞘的手顿时僵住。
肆、
他们这四个人,简直就是糊涂透顶,令人生厌的一本风流债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