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铭歪头等着他说。

褚云端想了想，还是没有把之前的话说完，而是亲了亲他的嘴唇，说：“不管你后不后悔，我都不会放手的。”

贝铭笑了一下：“孩子都生了，后悔什么啊？”

“那……洗个澡，歇一会儿，去让爸把晚饭吃了？亲父子没有隔夜的仇，他岁数大了，晚上堵着气睡觉不好，你让让他，主动给他道个歉。”

“我还没跟人道过歉呢。”贝铭趴他身上哼唧，“你跟别人道过歉吗？路上踩脚那种不算，就是你跟人闹矛盾，大吵一架，然后跟对方说对不起那种。”

褚云端没说话，像是在仔细回想。

“我没道过。”贝铭没等他的答案，“从小到大，我跟我爸没给对方说过对不起，我们俩每次闹矛盾都装没这回事儿，冷战。要是我爸的错，我就不搭理他，直到吃饭的时候他主动来叫我，然后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提吵架那事儿。要是我的错，他就也不搭理我，直到我要零花钱或者家长签字的时候主动跟他搭话……”说到这儿，他笑了一下，“你跟你爸他们呢？”

“我？”褚云端想了想，“我一般不跟他们吵架，他们生我早，我小时候我爸他们还年轻，可能因为太年轻了，还没意识到自己还有个孩子，亲情的感觉很淡，在家也没什么交流，后来一直住校，就更没交流了。长大以后，好像……高中的时候跟人打过架，具体为什么打已经忘光了，二十岁以后就几乎没跟人吵过架了，有问题解决问题，很少因为发泄情绪产生矛盾。再后来就是咱俩结婚，跟我爸他们吵过那两架，我觉得那也不算吵架，基本上是单方面的通报批评，后来你也知道了，没道歉，该怎么处还怎么处。”

“很少因为发泄情绪产生矛盾？”贝铭嗤笑他，“你把你自己描绘得也太不食人间烟火了吧？就之前，我怀孕之前装子宫的时候，谁在电话里骂我的？谁？”

褚云端想起来，笑了：“那是你太混蛋了，那么大的事儿，一声不响自己做决定，我连一句脾气都不能发吗？而且我也没骂你，我就语气有点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