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铭捏住他的指尖揉了揉,直到凌晨两点才勉强合眼。

手术当天铭盛华来医院陪贝铭,父子二人候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年轻的盯着手术室的门发呆,年老的却比他还急,站起来在不大的空间里来回踱步转了好几圈。

铭盛华背着手站在那儿,忍不住问:“得做多长时间?”

“大概一个半到三个小时。”他抬手看了一眼手机,已经两个小时了,尽管心里有底,也还是有点不放心。

手术室这一层一堆家属在等,全是热锅上的蚂蚁的表情,推出来一张床,就一堆人涌过来看,直到护士念到名字,才又潮水一样散去。

褚云端出来的时候人是闭着眼的,贝铭已经站成了一盆手术室门口的静物,直到护士念到褚云端名字的时候才整个人激灵了一下,奔过去,对着移动病床上脸色苍白的人半晌说不出话。一路跟到观察室,护士把人卸下安置好,说:“多喊喊他,今天下午别让他睡,渴了就用棉签沾水润一润嘴唇,或者往他嘴上滴一滴水。”说话间他已经喊了褚云端两声,“醒醒,不要睡啊,看看你家人,不要睡。”

褚云端迷迷糊糊挣扎着睁开眼,表情非常疲惫困倦,两只眼睛在周围看了一圈,最后定在贝铭身上。贝铭赶紧过来握住他的一只手,说:“我在呢,医生说不让你睡,我跟你聊聊天。”

褚云端眨了眨眼睛,鼻腔里嗯了一声,算是听见了。

贝铭问:“你疼不疼?”

褚云端没办法摇头,手指无力地在他手背上左右滑动了两下,大概是不疼的意思。

贝铭握着他让他不用再动,说:“不疼就好,还记得我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