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接一个木箱盖子被掀开丢到地上,发出响亮的声音。
五颜六色,还是明艳度与饱和度极高的五颜六色,冲击着几个外来者。
大红,玫红,艳黄,橘红,宝蓝,天蓝,果绿.......除了拿出去会让人惊艳的颜色,每一件衣服的料子,拿到很多国营工厂,都织不出来,别说卖到香港,就是卖到供销社商店,都得是不低的价钱。
詹栩安已经从高壮小伙背上下来了,走到木箱前,一再震惊,细数着曾经身为资本家,才能穿得起的高档料子与进口高档料子,以及几种他都不认识的布料。
这些不是衣服,都是钞票!
是人民币!
是外汇!
水琅是从服装大爆炸的时代穿越过来,即使震惊,也不是震惊这些颜色料子,而是震惊这些料子背后的行径,震惊邹贤实,储煦与这些村民在这个时代的胆大。
因此,对看到这些箱子里东西的司空见惯,在很多偷偷看她的村民观察下,更确定她的身份无疑。
“怎么样?”南栅村·水琅,走到箱子前,话中隐隐带着得意,看向詹栩安,“这些确实都是生钱的东西吧?只要你点个头,帮个忙,这些立马就能变成大把的钞票!”
一群人看着詹栩安,与水琅站在一边,等着他的回答。
詹栩安还在震惊,不说话。
南栅村男女老少屏住呼吸,耐住性子,等着他。
“看来刺激还不够。”水琅看向谢老大,“带他去看看机器。”
“哎!”谢老大没有丝毫犹豫,小跑向右边墙壁,打开三道锁,推开一道门,“这里有一批刚送下来的好机器,都是进口的织布机,割绒机,因为港口公安严打,出不去,暂时先放在这里,你先看看,要是还觉得不够,我们去供销社下面的车间,那里才是侦真正的生产车间,织布,印染,都是全的!”
看到詹栩安还不松口,谢老大早已经开始急了,忍不住将老底都炫耀出来。
实在是停产太久了,衣服放在箱子里,香港变化那么快,可是会过时的!
过时就不这么值钱了!
水琅带着詹栩安走过去,看到一批二手机器,摆放在仓库里。
詹栩安吃惊,“瑞士利达?”
谢老大眼神迷茫片刻。
他们都只知道这是进口机器。
是好机器。
没听过牌子。
谢老三赶上来道:“你这资本家儿子懂的是真多,听说你家当时是开米厂的,怎么连纺织行业的织布机都认得,怎么样,这些留着更换的机器,等你一点头,就能投产了!”
詹栩安看了一眼水琅,像是在思考。
水琅看向谢老大:“村长,把人都清出去,别让这么多人在这。”
一声村长,叫得谢老大像是被打了一针肾上腺素,兴奋挥舞着两只胳膊,赶小鸡似的,把人都赶出去。
谢老二谢老三也急忙赶过去,抢着把人往外面赶。
不少人不服气,这时候要是出去了,就等同是被赶出能在村里说上话的“管理层”了,有人在那好商好量,有人在那赖赖唧唧,还有在那磨磨蹭蹭,反正就是不走。
谢老大等人训斥着,挥赶着,场面很是混乱嘈杂。
周光赫站在门后,拿出相机。
水琅与小吴战士,装作不经意挡住门口,劝说着仿佛在低头思考的詹栩安。
谢老大等人赶回来,“妹子,怎么样了?”
水琅眯眼,看着詹栩安,“我已经对你很有耐心,很客气了,今天,我们这些老底都让你看光了,识相点,我们大家一起过上好日子,不识相,你这辈子就待在这仓库里,待到死为止吧!”
南栅村老少爷们看到水琅来硬的了,全都吓了一跳。
接着瞬间变脸,虎视眈眈看着詹栩安。
没有一个人怀疑水琅,她发火后,更信任了!
这才是他们南栅村人的性格!
不少人附和道:
“妹子说得对,就该软的硬的一起来!”
“可不是让你待在仓库过好日子,我们前段时间对你做的,以后会加倍那样揍你!”
“妹子,莫生气,正常人看到我们这些东西,刺激都会不小,是需要一些反应时间的。”
水琅假装被劝住,背对着窗站,突然,压低声音威胁:“你真以为我们找不到你父亲了?那大西北窑厂可不是一般的苦。”
詹栩安低头一颤。
差点笑出声。
村民们看到詹栩安双肩颤动,眼睛顿时一亮!
妹子果然还有手段!
是带着底牌来的!
今天是下定决心,一定要把这个资本家的儿子拿下了!
“谁都有父亲,我也不想拿这个威胁你。”
在南栅村的人眼里,水琅强硬威胁完,又开始来软的了,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我再加一份诚意,撤销你的罪名,把你调回城,成为城市户口,先吃上商品粮,当个正常人。”
谢老大一激灵,走到水琅面前,“妹子,这不行吧,这样的话,我们不就没有可以威胁他的把柄了吗?”
谢老三观察到詹栩安表情一瞬间有了很大的松动,立马道:“你懂什么,妹子手里刚才不是有了真正的把柄,再说了,把柄不是随时都能安上,现在最关键的是要他点头。
”()
谢老二与谢老大一样惊疑不定,走到水琅面前,小声道:妹子,这有点危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