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律师。”他的声音很轻，发音却仍清楚。

秦淮定定神，向前走了几步。

露台不大，种满了各色花卉，尤以几盆玫瑰开的最好。

“杨先生，请问有什么我能够为您效劳的？”秦淮常为这些有钱人代拟遗嘱，他清楚对这些人来说，越是来之不易，越是恋恋不舍；而越是朝不保夕，越是忌讳谈及自己的死期。

杨广陵抬头，他的脸孔极其俊朗，只是抽空了血色，配上削瘦的脸颊、凸出的颧骨，这种俊朗便显出病态的支离来。

美人迟暮，英雄末路。思及此，秦淮竟有些不忍再看。

“我希望秦律师为我拟一份遗嘱。”

杨广陵过于平静，仿佛在谈论明日的天气，巴黎的春装，亦或是大盘的走向。

秦淮点头，取出纸笔，又问道，“您介意我录音甚至摄影么？”

杨广陵不置可否地笑笑，“我身后恐怕也不会有什么纠纷牵扯，但谨慎起见，也为了你工作方便，请吧。”

布置好一切后，秦淮轻声道，“请您开始吧。”

杨广陵刚想开口，却惊天动地地咳嗽起来，脸上都是不健康的潮红。见秦淮关切，杨广陵摆摆手，“不碍事。”

“我这一辈子……精过傻过，横过怂过，爱过恨过，这遗嘱没有个十几页还真说不清爽。不如就按人头来吧，我那边还有一份财产名录，等我全都说完后，你可以对照着，看还有没有遗漏。”

秦淮应下。

“先从工作关系梳理起吧，我在s的一切事务，董事会应该会作出安排，所以我不担心。我的专业书籍，全部送给cyril chen……”

“他是外籍华人么？”

杨广陵噎了下，“不是，他中文名是陈耀祖。”

秦淮心里呵呵了一声，装13也不怕被雷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