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辰回神,原来已经天黑,没有点灯的御书房里一片漆黑:“点灯吧。”
“是。”
蜡烛一盏盏亮起,钟离辰习惯黑暗中的眼睛微眯:“道书,替我磨墨。”
看着送信的小兵离开,钟离辰想:山不去水,水就去山。
深夜。
正在打瞌睡的道书被内殿的声音惊醒,揉揉脸:“皇上。”
“信送走了吗?”
道书知道钟离辰问的是夜里让传令兵送走的那封信:“送走了,这会估计已经出去百十里地。”
“哦,知道了。”钟离辰抱着被子,他光顾着想江玄凌为什么没给自己写信,就没有想万一江玄凌待自己并没有这个心思呢。想到这,钟离辰摸摸唇瓣,那天自己就像疯了一样,连他给的回应也像一个错觉。
雪夜,西北边境接连下了三天的雪,也因此两军交战被迫停止。只是这一切都是暂时的,积雪深厚,匈奴无法发挥出他们马上作战的优势才不得不退兵。但以着匈奴阴险狡诈的性子,趁机偷袭也不是不可能。
寒风呼啸,江玄凌大步掀开帘子,大团雪花打着旋疯狂灌入帐中。
“侯爷”
“侯爷。”
帐中还有十来个人,他们身穿战甲,动作间佩剑和战甲撞击。
“都在这里做什么?回去养精蓄锐。”江玄凌道。
“属下请命出击匈奴。”
“属下愿做第一人,请侯爷下令。”
江玄凌脸色冷厉:“想得简单,你们当匈奴等着你们去打。”
“可是就这样胶着也不是办法。”一个将领说道。
江玄凌哼道:“西北苦寒,匈奴腹地更是苦寒十分,着急的是他们,不是我们,与其主动出击不如做好准备迎敌。”
这番话在众将领听来无疑是消极怠工,其中一个沉不住气道:“侯爷果然是在京城呆惯了,性子也变得畏畏缩缩。”
“赵岩。”坐在首位的南大将军呵斥道:“侯爷说的对,匈奴这次敢在冬季来犯,就说明他们有十足把握,主动出击就是自投罗网。”
“可是将军。”
“你带着人深入匈奴腹地,后背空虚,若匈奴这时候绕路出击,这风险你要如何承担?”江玄凌又问。
那人急道:“怎么可能。”
“报!三十里外发现匈奴小队人马,前方斥候正在侦探。”
没想到打脸来得那么快,那人一张脸憋得通红,江玄凌看也不看他:“上城楼,备战。”
“备战。”
“侯爷,昨夜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一个雪夜,匈奴佯装退军,实则绕路意欲偷袭。也不知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还是其他。总之,你出兵对敌定要谨慎再谨慎。”一段话落后就是一团墨迹,看样子是思虑了许久才继续落笔,“还梦到了你,我甚欢喜,梦醒不见你很是失落。”
营帐前,江玄凌一身玄色战甲,头戴兜鍪,红缨随风而动,紧握佩刀的手腕上系着一根红色发带。
“前方四十里发现匈奴大队主力人马。”
“右侧方三十里外发现匈奴敌军,约两万人。”
“报!左侧方发现匈奴大队人马,约一万人。”报信的斥候浑身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