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登闻鼓敲响已过三日,每□□臣上朝时都紧绷着,生怕哪里就掉下一把铡刀,要了自己的小命。
这日,散朝后江玄凌往紫极宫走去。还未走近就看到太医提着药箱匆匆离开。江玄凌恍若不见,拿着手里的东西进去。
许是春分至,开平帝的脸色好了许多,见到江玄凌来,连忙问:“可查到了?”
“是。”江玄凌将手中的一沓纸递到开平帝跟前,“臣派人去今阳查过,敲登闻鼓的人的确是今阳县师爷段元。只是他在十年前就已经死了,罪名是伙同今阳县令买卖私盐,勒索运丁,贪污数百万黄金。”
今阳县,虽只是一个县,但他所处三河交汇处,自古就是陆运,水运之要塞。当年此事一出,天下惊闻。
“那和谢平有何关系?”开平帝问。
江玄凌回道:“十年前,张贺林任清江郡郡守,今阳正是他下辖。当初今阳之事败露,是他一手督办。”
“而张贺林正是谢大人女婿。”江玄凌补充道。
开平帝混浊的眼珠动了动:“朕记得张贺林现在还在清江郡。”
“是。”
“漕盐两道,每年税收占国库十分之七八。玄凌啊!朕就交给你去办,务必要查清楚是谁在后面捣鬼。”
“是。”
江玄凌走出皇宫的时候天色阴沉,一场暴风雨即将到来。
玄七撑着伞过来,观江玄凌脸色,唤道:“侯爷。”
“启程去今阳。”
……
……
江玄凌的一处私宅位于终南山脚下的镇上。宅子不大,几间房,屋前屋后一个院子,和旁的民居差别不大。
钟离辰来时和李子打扫了三天,才将屋子打理的可以住人的样子。这日天气正好,钟离辰搬了一张新买的躺椅在院子里晒太阳,李子则蹲在旁边数蚂蚁。
“你说你家主子怎么会在这里置办一处这么低调的院子。”钟离辰道。
李子摇摇头,他虽然跟在江玄凌身边最久,可他也不是所有事情都知道。
“不过还真适合养老。”钟离辰还在宫里的时候就想着,等以后封王去封地后也不要什么王府,就修这么个屋子,和喜欢的人过一辈子。
又过数日,钟离辰将镇子逛了一个遍,听人说山里还有隐士高人。钟离辰上辈子就听闻终南山上多隐士,但碍于现实一直没有去,如今都住到山脚下了,肯定要去。
叫上李子收拾好东西,两人就往终南山赶去。
京城又发生了一件大事,当今首辅谢平下狱了。
“皇上,越儿与此事毫无关系。”皇后跪在御书房前,重重的磕头。
春雨如期而至,皇后一身凤袍湿透,全然没了往日的华贵。
“吱呀。”御书房门打开,德公公撑着伞出来,走到皇后跟前,“德公公,皇上他?”
看着眼前的女人,姣好的容貌在雨中模糊,德公公将伞偏了偏:“皇上说,首辅大人并未认罪,娘娘也不必急着认错,回宫歇着去吧,莫病了。”
皇后眼中颓然:“是。”
夜,一场春雨绵绵不断,顺着青石板涓涓流下的雨水被一双绣着凤纹的绣鞋踩乱。
如今的谢平,褪去平日锦衣被牢牢绑在架子上,口中还塞着布条以防他寻死。一声铁链声,谢平下意识抬头看向来人。
漆黑的斗篷下一缕长发露出,来人抬手揭开帽兜:“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