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不好了,不好了,侯爷落水了。”堤坝上的人一下子都朝着一个方向奔去。
还没有找到蒙朝的钟离辰听到声音回头,然后疯了一般地往刚才同江玄凌分开的地方跑去,推开围在坝上的人,“江玄凌呢?”
“是你!”玄七用剑抵着浔阳太守,“谋害钦差大臣罪当死。”
“不是我。”计划进行的太顺利,饶是亲眼看见江玄凌消失在滚滚黄河水中,浔阳太守心中的不安也没有减少,可如今事已成定局,只盼着那头那些人动作快些。
“侯爷是和你一道,你敢说和你没关系?”钟离辰双目微红,江玄凌不是书中所写的臭名昭著的权臣,他是心怀天下百姓的明臣。
浔阳太守将钟离辰的神色收入眼底,心稍稍安,转而看着玄七,悲痛道:“我们还是先找到侯爷,这滚滚黄河水怕是…”
“闭嘴,侯爷若是有好歹,定要你项上人头。”玄七逼回眼中的泪,“来人,循着下游搜,决不能漏过一处。”
“是。”
江玄凌落水的事无疑是滚油中滴入的一滴水,在云溪百姓收到消息后,所有人先是悲痛后是放下手中所有的事务去河岸两边寻找,力争不错过任何一个地方。
“没想到江玄凌来这里赈灾还收获了这么大的民心。”浔阳太守站在城楼上,看着黄河两岸的人,没有得到身后人的回答,浔阳太守继续道:“殿下确认江玄凌没有后手?”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要知道去问江玄凌。”钟离辰没好脸色,来云溪这些日子一直无事发生,他还以为自己的好父皇和好兄弟忘了自己这个四面间谍的存在。没想到当天晚上自己窗前就飞来的四只鸽子,忍住拔毛烤来吃的冲动,钟离辰回了信:风平浪静。
没想到他们根本不信,回头又派了线人来催促自己,他们也不想想,他们都搞不定,自己这个咸鱼能有什么用。想到现在还生死不明的江玄凌,钟离辰愈发烦躁:“你呢?这下江玄凌死了,大人不赶紧把篓子补上,听说宋阁老主动请缨来彻查战西侯落水一事。宋阁老是三朝元老,又有先皇亲赐御令,可以先斩后奏,谁敢在他面前耍手段。”
“殿下以为江玄凌真的死了?”
“黄河水下暗流汹涌,如今又是夏汛,大人若是不放心自个跳下去试试。”
浔阳太守一噎,这七皇子难怪不受宠,说话如此带刺:“探子说江玄凌这些日子在查前几年冒领安置费的事,殿下找个时机去书房找找。”
“我去?”钟离辰怀疑的盯着浔阳太守,随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太守可认识一个叫卓智言的人?”
卓智言。浔阳太守嘴角嚼着字眼,随即愣住。钟离辰见状连忙道:“卓智言有个儿子叫卓君,大人说不定还见过,就是在蒙朝身边打下手那个。那日我见他秘密见了江玄凌,次日江玄凌就开始查冒领安置费的事。”
“竟然没死。”
“大人再说什么?”钟离辰问道。
浔阳太守连忙摇头,随即又道:“江玄凌落水,如今云溪群龙无首,臣想起还有事没有处理就先告退。”
“去吧。”
等到浔阳太守离开,钟离辰回忆起书中关于江玄凌来云溪赈灾的描写,大概作者是个大老粗。只用了一段话描写,总结下来就是不顺眼的杀杀杀,也为自己恶名再次添砖添瓦。
不过一直到赈灾回去,江玄凌也没有落水这一茬,也不知道这次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江玄凌竟会落水。
回到落脚的地方,浔阳太守立马叫人去查卓君的下落,去查的探子回来的很快,浔阳太守听后沉默地摸摸手指上的扳指:“槐树村。”
“是,卓智言的老家就在此处。”
“他去哪里做什么?”浔阳太守念了两句,“难道卓智言藏的东西就在那里。”
七年前,云溪发生了一起比这次还要严重的水患。黄河决堤,云溪变成一片泽国,还牵连了附近几座城。那次死去的人数以万计,洪水退去,按照往日惯例,彼时还只是云溪知府的浔阳太守将花名册上的人全部用朱砂一划,这些都是死了的人。
待到统计过后这些死了的人又会以活着的身份上报,那一次朝廷拨下来的安置费堆了整整几个仓库。
不料等到洪水完全退去,这些人竟然没有死,他们不知道从哪里知道的消息,围堵在衙门前要衙门发放安置费。可安置费早就进入上下的囊中,又怎么会吐出来。
灾民闹过后,见得不到安置费,其中一人,也就是秀才出身的卓智言竟鼓动众人写下联名状进京讨要。那一夜,浔阳太守至今都记得,槐树村的泥土被染得发黑,血腥味日久不散,只是那一份关于灾民的联名状一直没有下落。
“没想到竟然藏在槐树村。”浔阳太守咬牙切齿,好个卓智言,可惜了你还是棋差一招。
沿着下游找了三天,也没有找到江玄凌的任何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