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后果然是感觉不到疼的。钟离辰这么想。
“你还要抱到什么时候?”声线冰凉沁骨,钟离辰整个人一抖,缓缓睁开眼,自己没死?
“七殿下,是侯爷及时出手救了你。”玄七宽厚的出奇的脸出现在眼前,吓得钟离辰又是一抖。
钟离辰回神,那自己抱的是?大腿!还是江玄凌的大腿,猛地松开退后却被一物绊倒,想不通自己是怎么抱上江玄凌大腿的,到底发生了什么?再一看绊倒自己的东西“啊!”一个无头死人,不用想也是追杀自己的人。“谢谢侯爷。”
江玄凌收回长刀,目不斜视地转身离开。
“侯爷。”钟离辰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勇气,扑上前抓住江玄凌衣摆,“我是受侯爷连累。”
“然后?”江玄凌居高临下。
“我弄丢了买的东西还有刚才连累了杂耍艺人,要赔钱。”
江玄凌紧紧盯着钟离辰,看得后者头皮一阵阵发麻,就在钟离辰受不住要吃下这个亏的时候,江玄凌说话了,“玄七。”
“殿下,善后事宜不如交给我来处理。”玄七扶起钟离辰。
玄七比江玄凌好说话多了,钟离辰立马松手:“我买的东西花了十两,还有那杂耍艺人被我砸了摊子,得补偿他们。”
玄七面皮本就黑,也看不出他心情如何,只听他说:“先送殿下回客栈,杂耍艺人那边我去处理。”
钟离辰张张嘴:“不行,我要亲自去道个歉,当时形势所逼,迫不得已。”
“殿下此时并不方便见人。”
什么?钟离辰纳闷就感受到头顶有一股粘腻滑下。一抹,血,是刚才那人的。
玄七又道:“殿下放心,我会处理好也会替殿下向他们道歉。”
一身血的确不合适,钟离辰点点头:“那辛苦玄七大人。”松了口气,才注意到路上的行人已经消失的干干净净,许是刚才一幕太吓人了。
惊魂过后,天色还早,钟离辰听外面渐渐热闹起来的街市,他已经没了出去逛街的勇气。长叹一口气,拿出纸笔开始写写画画。
玄七办事效率高,已经重新将钟离辰丢掉的东西补齐,不仅如此还比钟离辰买的高了几个档次不止。
翌日清晨,一行人整装待发。钟离辰看着面前的豪华大马车,怎么?补偿自己?给自己一辆大马车。
“殿下这是侯爷的马车,侯爷说接下来的一路恐怕不安宁,特意将殿下安排在一辆马车以免出现意外。”
我看就是在一块才容易出意外。钟离辰想。不过看玄七满脸诚意,不要问他怎么看出脸上诚意的,问就是一个直觉。
“殿下。”
钟离辰开颜一笑:“那恭敬不如从命。”管他的,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就是这样。想到此,钟离辰拎着行李就爬上马车和已经坐在里面的江玄凌来了个四目对视,“侯爷真早。”
江玄凌:……
江玄凌的马车极宽敞,比钟离辰的马车还要宽敞。角落里,钟离辰暗自想,这马车制式比皇子的马车还要高调难怪那些人看你不顺眼。不过心里这么想,钟离辰表面还是规规矩矩的坐在马车一角,呼吸都不敢重。
出了城,进入官道,因着前些日子皇帝才走过,是以这官道修整的格外平顺。在不知道多少次打瞌睡后,钟离辰狗狗祟祟地看向江玄凌见对方闭目,也不知是养神还是睡着了。
手摸摸行李,又看看人。身子朝桌案移过去。没反应,钟离辰胆子大了些,悉悉索索从行李里摸出纸笔和剪刀还有一小罐浆糊。
宫里每年给皇子的分例有限,往往钟离辰的衣物都没有几件换洗的。加上正是长身子的年纪,想将就去年的穿都很勉强。从布庄买的是夹棉的料子,钟离辰打算自己缝制两套冬衣。
这就体现出现代社会的好了,古代没洗衣机,这夏天还好,可到了冬天洗上一件衣服得等上许久才晾得干。
“殿下这是在做什么?”
江玄凌突然说话吓得钟离辰一抖,以至于手下的纸多剪了个口子:“闲的没事干,做点手工。”一个口子而已,勉强还能用,反正就是打版。钟离辰这么想。
听到钟离辰的回答,江玄凌也没有再问,听着耳边马蹄声和伴随着的沙沙剪纸声,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