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瓦鲁多没有搭理她,自顾自地往前走。他有自己的目标,自然不会与这些展品多有接触。
他向前进,直到走到一处玻璃展柜前。
那是展厅的正中央,明晃晃的灯光从上方射下,落在玻璃柜中的权杖上。
与西欧贵族所使用的权杖不同,这根权杖相对较短,由纯金打造,杖柄处绘制了鱼鳞纹,鱼鳞的凹处点缀了晶莹透亮的水晶。杖柄最高处延伸出四根荆棘,四根黄金荆棘层层叠叠互相交错,黄金荆棘共同托举起一只纯金虎头,没有彩绘,老虎栩栩如生,面容狰狞,连毛发都刻画的非常逼真,老虎口中含着一颗红色宝石,像是他的舌头一样,即将呼之欲出。
这是掏空了整个国家的宝库所制作出的,独一无二的权力象征。
但很难让人想象的是,最后握紧这柄权杖的,却是一位女王。
她是父兄逃亡国外后留下的遗孤,在风雨飘摇的岁月里站出来战战兢兢地履行王室最后的职责。也是所谓的反抗落后封建制度,最后的牺牲者。
可笑的是现在不少国家仍然保留了君主立宪制,并以君王的地位继续奴役人民,剥夺经济,而那位年仅14岁的姑娘,却永远被埋葬在了岁月的尘埃里。
在她活着的时候她被指责为血腥王权制度的代言人,在她离去之后,那些侵略者又开始为她易碎的生命惋惜。
阿瓦鲁多还记得她拿起权杖时开心的样子。
那是她童年时期就向往的东西。
想来沉闷冷峻的男人走进去欣赏玻璃橱柜里的权杖,眉眼都在灯光的印衬下变得柔和起来。
光是看着,就能让他回想起那段岁月。
不算很美好,但好歹还有自己的国家,还有自己的家庭,不会像现在这样,拥有了自由,失去了一切。
当时那群侵略者打着推倒封建主义的幌子,来宣扬所谓的“自由与平等”。等他们走后,不要说自由平等了,连生命权都无法被保障。
他们的王宫被推倒,他们的基础设施被抢雨隹木各氵夭次占,曾经作为国宝存在的权杖,成为强盗博物馆里的藏品,还美其名曰是来自某位富商的赠予。
“是你曾经的国家的宝物?”
“嗯,很漂亮吧。”
阿瓦鲁多的嘴角微微弯起。
但很快,他的笑容就停滞在嘴角。
等等。
阿瓦鲁多拧着眉头走近了一些,额头抵在了展柜的玻璃上。
不对。
他明明记得权杖上,老虎的牙齿处有一丝细微的裂痕,上面还沾染了一些血痕。那是公主调皮的时候不小心沾染上的,为此还被责罚了很久。
但现在展出的藏品里,丝毫没有那道印记。
是为了保护藏品所以换了仿制品吗?
确实有很多博物馆为了防止真品被损害所以特地使用仿制品来代替真品参展。但这种情况多见于借藏品给其他博物馆,尤其是海外博物馆。阿瓦鲁多之前来这里的时候看到的都是真品,没有必要突然将真品撤下。
但他总觉得有些不太对的地方。
今天音珂跟着自己出来就不太对劲。
阿瓦鲁多装作自己结束观览,往展馆出口处走去,他压低了声音询问音珂:“晚上我要去找我朋友,你……自己玩吧?”
音珂松了口气。
要不是妈妈的命令,她实在不想跟着这个闷葫芦来逛什么博物馆,无聊也就算了,自己这穿着高跟鞋的脚可是备受折磨。
“行,那我先走了,你有什么事情的话记得给我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