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第 32 章 有喜?

被迫嫁给首辅后 希昀 4285 字 2023-07-18

“谢钦,你去哪儿?三司会审啊,马上要去刑部三司会审,你往哪儿去?”

谢钦耳郭仿佛屏蔽了一切,他步履如风,恨不得插翅飞回沈瑶身旁,他脑子现在只有一个念头。

沈瑶有了他的孩子,他可以名正言顺将她留下来。

冠帽顾不上脱,先上了马,驰了几步嫌弃冠帽碍事,将之往后面一扔,紧随其后的平陵飞快扑过去抱住冠帽,这玩意儿若是坠了地,圣上怕是要治谢钦一个不敬的罪名。

六月下旬的天,暑气退了一半,太阳西斜藏入云团里,空气有些发闷,谢钦驰骋在风团里,额尖青筋虬起,熙熙攘攘的人群在他面前虚化了,平日一坊之隔的街道变得无比深长。

从西长安街跃至时雍坊,一鼓作气驰骋至谢府西边巷子,甚至都不曾勒马,径直从外墙跃进故吟堂的院外,再疾步往月洞门绕进去,几乎是势若奔马来到正堂窗外,瞥见碧云端着一漆盘进了东次间,二话不说弹出一枚暗器。

碧云手指吃痛,下意识松了漆盘,药碗被砸碎,黑乎乎的药汁顷刻洒了一地,只见窗前闪过一道绯影,眨眼间那高大的身影如风似的刮了进来。

碧云被来势汹汹的谢钦给吓到,连忙跪到一侧去。

谢钦顶着一张黑黢黢的脸,抬步越过她跟前那滩药液,雷霆一般冲入里间。

罗汉床上的少女穿着一件素白的锦衫,她身肢瘦得厉害,面颊更是白的毫无血色,想是知道坏了事,她双手垂在腹前,将眉眼压低,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不敢与他对望。

谢钦看着这样的她,又瞥了一眼满地的药汁,心里绷着那口气慢慢平复。

他总归无法生她的气。

他摆了摆手示意碧云退去,碧云慌忙将那碎了的碗片给捡了,杏儿听到动静进来,与她一道将地面收拾了一番,又给谢钦斟了一杯茶,方匆匆退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二人。

这个空档,谢钦扔了淋湿的官袍,只剩一件玄色的中单,一口饮尽那碗凉茶,来到沈瑶身侧的锦杌坐下,挨得她很近,呼吸几乎是近在咫尺。

沈瑶余光与他撞了下,又飞快躲开,一半的面颊快要被他盯个通透,她并不知道这件事在谢钦这里算什么,算棘手的麻烦,还是....沈瑶没有半分把握。

时间仿佛静止。

夏日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云破日出,霞光斜斜投来一束光落在她肩头,仿佛要将她定格,就连时光流淌在她身上也变得慢了些。

美好,也触手可及。

谢钦目光垂落在她的手,沈瑶双手撑在两侧,白嫩圆润的手指掐着床沿,明显不安。

他覆上去,沈瑶一颤,下意识要抽,这一回他牢牢钳住,没有再松开。

沈瑶垂下眼。

黑长的鸦羽在眼下落下一片阴影,谢钦凝望她,哑声道,

“你看,连老天爷都在留人。”

沈瑶抬目迎视他,手背的热度源源不断袭来,弄得她略有些不自在,“谢大人,这是个意外。”

“谁说是意外?”谢钦眉眼前所未有的柔和,眉梢也被霞光染了一抹光晕,

“那晚中药粉的人是你,我却清醒着。”

与其说是沈瑶先破君子之约,不如说他越雷池一步。

他目光格外明亮,语气一字一顿,“如果我不愿意,谁能逼得了我?我谢钦若如此把持不住,这些年后院怕是早被塞满了。”

沈瑶避开他咄咄逼人的目光,头额嗡嗡作响,那一夜她都爬上了谢钦的身,论理美色当前,又顶着夫妻之名,谢钦顺水推舟也不奇怪,又或许是骨子里有些自卑,自认与谢钦云泥之别,从未往这处想。

只是谢钦这话并未给沈瑶带来多少触动。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谢钦言简意赅,“契约作废,咱们做名正言顺的夫妻。”

沈瑶愣了一下,别过脸去没接话。

谢钦将她的手搁在掌心把玩,慢条斯理问,

“你可有什么顾虑?”

“那可太多了。”沈瑶觑着他,那男人眉目清俊,唇角牵出柔和的弧度,眼神明明是清明而克制的,却莫名觉得发烫,

“你与那宁英是怎么回事?”

谢钦一头雾水,“谁?”

沈瑶不高兴了,嗓音拔高了些,“就是那宁家的姑奶奶,你的师妹宁英啊。”

谢钦满脸莫名,“我与她能有什么关系?”旋即脸色微沉,“谁在你这胡说什么吗?”

沈瑶双颊鼓囊囊回,“外头都在传,你们当年是天造地设一对,陛下差点给你们赐婚云云。”

谢钦按了按眉心,寻思片刻,“陛下似乎是提过,不过我没答应。”

沈瑶讶然,“为什么?”

谢钦神色懒淡,“我对她无男女之情,为何要娶她?当初也不过是因受教于老太师,偶尔有疑难之处她向我讨教,我便客气回了一句,我与她不熟,你不必多虑。”

“不过,”他语锋一转,暗含愉悦,“你既是不高兴,我以后不再与其他任何女人来往。”

沈瑶呐声道,“谁说我不高兴了?”

这话一出,惹来男人一声低笑。

越描越黑了。

沈瑶随他怎么想。

“我只是问清楚这桩事,如果你们有旧情,我自然要让贤,又没说不许你与女人说话。”

她也做不到不与其他男人说话。

谢钦笑意不减,一本正经道,

“你不必这么大方。”

沈瑶:“......”

不知道该怎么回他。

谢钦勾缠了她小指,低声问,

“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沈瑶面色胀红,嗓音发堵。

先前一股脑子要离开,现在人被谢钦抓了个正着,他与宁英清清白白,肚子里恰恰又怀了他的孩子,一切好像变得名正言顺。

只是变故来的太突然,她一下还没法接受。

“你让我想一想吧。”

谢钦将她手心重重捏了捏,语气不容置疑,“你怀了我的孩子,天涯海角你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除了做我的妻子,你别无选择。”

沈瑶:“.......”

通过这次买药便可窥探出谢钦对她的控制到了什么地步,她做的如此隐秘,还是被他的人发现,谢钦既然给了这话,她大约插翅难飞,只是沈瑶多少还有些反骨在身上,不愿见他这么得意,

“你想做的我的夫君也没那么容易,我先前说的话可还记得?”

谢钦点头,“一字不差记着,要重复吗?”

沈瑶差点噎住,气鼓鼓瞪了他一眼。

谢钦笑,“还有其他顾虑吗?”

“太子那头怎么办?”这是沈瑶最头疼的事,之所以絮絮叨叨要走,还不是不想牵连谢钦与谢家,他若娶了宁英,回头只道是陛下圣意不可违,完全可以与太子化干戈为玉帛,而现在认定她,便意味着捎了个包袱在身上。

谢钦喟叹一声,轻轻将她往怀里一圈,沈瑶还不习惯与他这么亲近,双手绞在一处。

谢钦靠在她发梢,

“太子出事了,他被人抓到与敌国通买卖,我这几日正在审这桩案子,我自决心娶你,就没打算留他性命,你信我,他威胁不了你我,你安心做我的妻?”

这话给沈瑶吃了一颗定心丸,她面颊贴着他喉颈,能闻到他身上所有的气息,有与生俱来的那股青松的香气,夹杂着一些汗味,甚至还有风雨的湿气,如此种种搅合在一起,却是格外安心。

沈瑶虽然没点头,却也没反驳。

谢钦当她是默认了。

“肆肆,我还要去一趟刑部...”像是请求妻子批准行程的丈夫。

这是谢钦第一次唤她的乳名,沈瑶脸颊热得发烫,总感觉他在哄小孩,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将他往后一推,

“去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