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每回为小姐浣洗贴身衣物的时候,长乐就觉得自己有些面热心跳的,便是连多看一眼都不敢,濯洗的时候力道极其轻,毕竟这些贴身衣物的料子都轻薄,受不得大力搓洗。
长乐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便扯坏了这些衣裳。
时南絮照旧坐在院中喂鸡,忽而听闻隔壁的院子里传来了一句轻声呼唤。
“时家媳妇。”
时南絮一开始甚至没有意识到隔壁屋子里住着的妇人是在叫自己,而后才反应过来长乐为了掩盖二人身份,索性跟着她一起姓时。
就这般成了时长乐。
时家媳妇分明是在叫自己,眼上蒙着绸带的少女转过身,脸朝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青丝凌乱不堪的妇人在看到时南絮那张脸时,心头都停滞了一瞬,然后才回过神来道:“你丈夫还未回来吗?”
时南絮抿了抿唇,还是觉得有几分莫名的怪异。
毕竟原书里长乐可是主角攻江慕寒,不过到底是假扮夫妻,做不了数的。
于是自如地答道:“差不多时候了,婶子要来我屋子里坐坐吗?我们夫妻二人搬来了这么久,也未曾请婶子过来喝杯茶,实在是失礼了。”
一番交谈后,时南絮才知晓这妇人是个寡妇,名叫林莹娥。
早些年嫁了个秀才,那秀才在镇上私塾教书,可秀才体弱染了场风寒就这般去了,留下了她和一个女儿。
可前年她女儿也没了。
至于是怎么没了,时南絮听着林莹娥落寞的语气,不曾多问。
这是人家的伤心事,时南絮还没有仔细打听然后揭了人家伤疤的爱好。
和她交谈过后,时南絮就觉得有些奇怪。
前阵子听到的妇人哭泣声,难不成不是林莹娥吗?
长乐知晓林莹娥来了家中坐了后,心头松了口气。
他本还怕时南絮觉着山林间的生活乏味不堪。
不过时南絮倒是觉得这村子里的日子甚是清净。
日子便这般平淡地过去,林莹娥偶尔会来时南絮的院子里坐着,跟她一起学着草编。
编得好的时南絮会让长乐拿去镇子上卖了,听闻长乐说镇子里那些私塾里的孩子们格外喜欢这些小东西。
尤其是时南絮做的草蚱蜢还可以跳,更是惹来了那些孩子们的喜爱,时常一看到长乐出现在市集上,就要问他今日可否有那些小东西卖。
时南絮听了长乐的描述,不由得笑了起来。
面容姣好的少女即使不施脂粉或是着绫罗钗裙,便是坐在那,也自有一番清丽脱俗的美。
但谁人能知晓,珠玉在怀,辉光自然会惹来旁人觊觎。
这日傍晚间,山林中残阳似血,将村子里的草木都染成了大片大片的殷红色。
林莹娥正在时南絮身边,跟着她学编草蚱蜢。
时南絮发现她学东西是极快的,虽然看不见,但手上摸着林莹娥编出来的东西,已是有了个大概的形状了。
手上一只草蚱蜢刚编好,时南絮正准备摸过林莹娥编好的检查一番,却听闻篱笆墙外传来一声轻佻的口哨声。
院子里的草籽都被小鸡们从雪下挖出来吃得差不多了,所以林莹娥来的时候便会顺手打开柴门,让这些已经半大的鸡自己出去觅食,晚间她再去赶回来。
起初时南絮怕麻烦她,但林莹娥只是笑着说赶鸡也好玩的很,要她别放在心上,不过是举手之劳。
时南絮没看到,身边的林莹娥在一看到院墙外的几个人后,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透着几分青色。
袖中的手一瞬间就握紧了,指甲抠破了掌心渗出血来。
时南絮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无神的眼眸望向了口哨声的方向。
只闻那人流里流气地说了句,“倒没想到,这新来年轻猎户藏了个这么漂亮的小娘子在村子这么偏僻的屋子里。”
另一人也附和着,“这不是那陈家的小寡妇吗?”
几人说是什么木门藏娇。
当真是没念过什么书,又要强装文雅。
林莹娥在看到那三两个人出现的时候,眼中就漫上了血丝,垂下了头。
黑眸透过垂下的发丝憎恶地望着那几个吊儿郎当的人。
尤其是当这几人肆无忌惮的目光萦绕在时南絮身上时,林莹娥心头蚀骨的恨意几乎达到了顶峰。
时南絮未曾理会这几个人,只是拉着林莹娥要进屋。
一牵起她的手,才发觉林莹娥的手冷得厉害,而且她浑身都在发抖。
“林婶子,你怎么了?若是冻着了赶紧跟我进屋吧。”时南絮担忧地问了她一句,“屋里熬着姜汤,暖身好用的很。”
那几个二流子见时南絮牵了林莹娥要进去,肆无忌惮地直接进了院中,伸手就要去抢时南絮手中的草蚱蜢,“时家小娘子这编的是什么好东西?让我们兄弟几个看看啊。”
林莹娥瞬间回过神,打开了那人伸向时南絮怀里的手,恶狠狠地瞪着几人,将时南絮紧紧地护在了身后。
被这样瞪着的几人顿时嬉笑了起来,很显然并没有将护着时南絮的林莹娥放在眼里。
时南絮自然也是意识到了这几个人来者不善,无非是那种村子里的浪荡渣滓。
不过眨眼间,林莹娥就扑上去和几人厮打在了一起。
但她一个妇人,如何能厮打过这些正值壮年的汉子,但凭着那一股不要命的狠劲头,一时间也是唬住了几人。
时南絮看不见眼前是什么情况,只能听到拳头打在人身上的声响,脸色绷紧地就要拉了长乐给她的鸣镝。
董老二在几人扭打间寻了空隙,伸手就要去拉扯时南絮的衣裳,脸上还带着令人作呕的笑意,眸光发亮。
时南絮听到了靠近自己的脚步声,转身就往厨房间跑,要去找了菜刀救林莹娥。
眼看那还沾着油污的手就要碰到时南絮肩头的衣裳,院门外传来了一声冷清的厉喝。
“你们几个畜生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