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工作狂展慎之突然又发消息找他:【你接电话的时候在笑什么?】
乔抒白有选择性地回复:【黛儿找我了,说谢谢我们送她的生日礼物,她很喜欢。】又忍不住开始夸展慎之:【展哥,谢谢你帮我送礼物。】
【让温悦好好选了两件。】展慎之回,【总不能去陪她吃饭。】
乔抒白莫名觉得心里很软,才几小时不见,又想见到展慎之。
给他打字:【展哥,我已经把你的信息登记好了,你可以进出小区了】想了想,叮嘱了一句:【但是你千万注意,不要拿安德烈的东西。他今天很敏感。】
展慎之大概很忙,简单地回他:【:-)】
乔抒白摸不着头脑,但抬起头,军事禁区的铁丝网和阴翳的天空已近在眼前。
军事禁区已经录入了乔抒白的生物信息,因此他进入得很顺利。
轿车往里头开,乔抒白发现禁区里来往的车辆比以前少了,仿佛里头的军人和劳工体消失了一大半,不知是去演练了,还是去城外了。
乔抒白熟练地停好车,走进大楼,楼里也十分空荡,只有少数几人行色匆匆地抱着电脑经过。
他敲门进入展市长的办公室,展市长靠在椅背上睡着了,闻声惊醒过来。
展市长胡子像是已经几天没刮,头发也很乱,不复从前的整洁,对乔抒白点点头。
乔抒白对他的不修边幅感到惊讶,坐在对面,顺口关心道:“城外事儿多吗?”
“不少。”展市长耸耸肩,貌似随意地问,“抒白,你和慎之怎么样?”
“……”乔抒白没想到展市长这样直接,心中一沉,不知该怎么说,沉默地看他一会儿,问,“展市长,我和他到什么程度你会反对?”
展市长忽然笑了笑:“我反对有什么用。”又说:“我只是关心关心小辈。”
“抒白,我找你来是想说,如果你们重新在一起了,你不用担心我会干涉什么,好好陪展慎之过一段时间吧。”
展市长似乎睡眠不足而头晕,话刚说完,闭了闭眼,手抬起来扶了扶额头,从抽屉里取出一支复原剂,没避开乔抒白,给自己打了一支。
乔抒白觉得他话里有话,心中升起了不祥的预感,狐疑地慢慢问:“什么叫一段时间,展慎之要去哪里吗?”
展市长摇摇头,说:“他不会去哪。”
他注视着乔抒白,眼中像藏着很多秘密。
乔抒白认识展市长两年多,严格意义上说,他的外表并没有变化,然而眼神的疲惫肉眼可见。
展市长干燥的嘴唇微微动了动,好似有些耻于启齿一般,开口道:“抒白,我以前对你有偏见,对你的看法也很浅显,觉得你出身底层,没过过好日子,只想往上爬,对慎之只是欺骗和利用,没有感情。现在知道我不是每件事都正确的。你很在乎他,我们合作这么久,我知道你不是我设想中那种道德缺失的人。”
“慎之是耶茨最重要的成果,肩负着众多责任,”展市长说着话,眼神有些空,好像是痛惜,也是不舍,声音也愈发低沉,“在他必须开始承担责任前,我作为一个父亲,也希望他能过几天开心日子。我给他从小的陪伴太少了,也没想过,他现在能有一段自己的感情,其实是幸运的。”
乔抒白不明白大部分他说的话,觉得展市长像是独自担负了太多秘密,太久无人可说,所以对自己宣泄似的倾诉,因此没有多问,纯粹地倾听着。
只是飘飘然的心重新掉回了地上,不安又不甘地鼓动着,发觉自己和展慎之,可能仍旧不会像那些真正幸运的人一样,在一起就天天开心,事事顺利。
第66章 礼物(二)
展市长办公室的桌上摆着一个金色的铃铛。
或许是有些年头了,铃铛的表面已稍稍氧化,不过镂空加上柔和的金属光泽,仍然让它看起来精致无比,不像是现时代的审美产物。
展市长说得虽多,却太过含糊不清,大概是发觉乔抒白实在听不懂,模样很迷茫,他就沉默了下来,似乎犹豫着,究竟该不该让乔抒白了解这个秘密,深深地陷入了痛苦的动摇之中。
乔抒白盯着铃铛发呆,起先是想着展慎之,想着想着,又忽然想起,安德烈要求的蛋卷他还没买,他决定买三份,给金金,安德烈,展哥各一份,因为展慎之上次拿走了爆米花,可能也喜欢这些——铃铛便响了起来。
它响的很规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