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顺势抓住了展慎之的手臂,盯着展慎之的眼睛。
“展哥,我活下来了,可是咪咪她们不在了。”他的声音很哑,嘴唇干干的,便用舌头舔了一下上唇,又说:“我忘记找咪咪的戒指了,肯定就在那个房间里。我等一下可以问问方警司,能不能帮我找一找吗?”
“我让人帮你找找。”展慎之说。
乔抒白说谢谢,过了一会儿,懵懂而惧怕地问展慎之:“展哥,我要坐牢吗?”
“要坐多久啊?”他又说,“我杀人了。”
展慎之没有回答他,只是抓着他纤薄的肩膀靠近,微闭起眼,吻住他干而湿润的唇。
乔抒白的身体在展慎之的手掌下微微颤抖着,像一只很小很小的、无害的、受了惊的动物。
他并不知道自己犯了多重的罪,被如何怀疑,只是张开嘴,柔顺地回应展慎之的吻,他的舌头很软,缠着展慎之的,信任地含着展慎之的下唇,过了一会儿,他细瘦的双手轻轻抱住了展慎之的背,含含糊糊地说:“展哥。要坐牢的话,我也不怕了。”
第32章 马士岛海岸
乔抒白在圣摩医院住了整整五天。
除了被护士带去做了两次身体检查,接受了几次警察的闻讯,讲述经由他美化、删略的故事版本外,一直待在病房里看电视,发呆。
检方认为乔抒白涉嫌防卫过当,在作出临时决议前,他的朋友都不能来探访。何褚也特意来电,称赞他的勇猛,让他好好修养,何时上班都可以。
乔抒白感到前所未有得无所事事,生活变得漫长又无聊。
连给他发“这几天失眠只睡了三小时,零食已经吃完了”的安德烈,都让他很想见见。
除此以外,乔抒白也有别的烦恼,比如疑心自己演精神失常演得不够逼真。
因为明明已经接过了吻,展慎之却没再来看过他。
案件结束之后,展慎之把乔抒白的监视器关闭了,忙着在局里协助处理案件的收尾工作、联系受害者。乔抒白只能在晚上和他通电话,聊些与案件无关的东西。
乔抒白绞尽脑汁撒娇,说甜言蜜语,展慎之都是一个样子,也听不出到底吃不吃这套,乔抒白便越来越不明白,展警官是真的忙到那种地步,还是根本不想见自己的托辞。
虽然大部分电话是展慎之打过来的。
有时候,乔抒白对展慎之抱怨,不知自己什么时候才能从医院离开。
展慎之不是那种会向乔抒白透露太多秘密信息的人,只次次都说:应该不会太久。让乔抒白更加提心吊胆。
有一天,他在夜里惊醒,梦到展慎之持枪踹开病房的门,扭住把他的手牢牢拷在背后,就像在逮捕一个普通的嫌犯。
与乔抒白的阴暗不同,展慎之活得总是很光明。
作为破获九号巷独立楼藏尸案(摩区日报给案件起的名称)的主要警官,展警官再一次登上了媒体头条。
展慎之不喜出镜,他的搭档方千盛警官经过警局的许可,充当发言人,接受了几次采访,谈论这起案件。
在医院的第四天夜里,乔抒白和负责他病房的护士一起看方警官做客摩墨斯区晚间秀,主持人是大家熟悉的名嘴艾利。
坐在深蓝色为主调的演播室沙发上,方警官告诉艾利,在调阅摩区档案记录时,展警官注意到了这起案件,他认为疑点颇多,不应就此结案。
恰好展警官的朋友在俱乐部任职,认识受害者,他就重新对案件进行了调查。
这是乔抒白和展慎之约好的说辞,与事实相差也并不远,至多隐去了小细节,有些时间上的出入。
方警官说完后,艾利突然提问问:“案子里那位砍下了哈代的头的勇士,就是展警官的朋友吗?”
乔抒白和护士都沉默了。
方警官表情同样呆滞了一秒,说:“为了保护有关人员的隐私,我不能回答你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