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乔抒白坐下来,在沙发上蜷起来,抱着抱枕说,“我闻到过的。”
然后不等展慎之继续问,乔抒白便说:“你在家里了吗,展哥?”
展慎之说是。乔抒白拿出手机,查前哨赛的开赛和赛程,展慎之陪着他,看了一会儿,问他:“查这个干什么?”
“想看看你什么时候比赛结束,”乔抒白放下手机说,“我要设置一个倒计时。”
展慎之在那头好像很轻地笑了笑,说:“这么正式。”
“不可以吗?”乔抒白又故意地说,“一天不见展哥就很想,半个多月不见的话怎么办呢?”
展慎之的回答就很无聊了:“你可以看前哨赛直播。”
乔抒白想到上午在的士里,他那些莫名其妙的幻想,随便地问展慎之:“展哥,你开赛前真的不能亲亲我吗?”又马上说:“算了,我要耐心。”
展慎之像真的在认真考虑乔抒白根本不认真的问题,十分安静了一会儿:“你真的想要吗?”
乔抒白便很奇怪地脸红了,人也变得紧张,含糊地说:“嗯。”
展慎之就说:“那走之前可以。”
乔抒白觉得展慎之可能在家的房间里,他去过的那间私人物品很少的卧室。他想展慎之半躺在那张床上对自己说话的样子,展慎之洗完澡了吗,穿什么衣服,脸上是什么表情。乔抒白都想。
包厢变得很热,皮质的沙发椅背都是黏的,乔抒白觉得自己出汗了。
他深重地呼吸着,抓着被子,从腿上挪开,有点麻木地对展慎之说:“谢谢展哥。我好开心。”又怀疑,这有没有可能是他今生唯一一次有可能被爱的机会。很珍贵的没有过的机会。
第29章 他
四月下旬,耶茨城在气象局更换温度标准的一瞬间由春入夏。
铺天盖地的全球宣传中,耶茨城应当设置最尖端的生态改造温控系统,每个区域都会有自己的气候。
然而实际上,夏天的耶茨各区共享同一个热温,天气永远达不到适宜的标准,偶尔吹来的风是热的,昼夜温差极大。
气象局称,这是由于耶茨所在的行星本地气候,限制了系统的运行,唯一的建议是市民尽早打开家庭空调。三十年来,耶茨市民已经习以为常,不再多做抱怨。
清晨,展慎之从卧室醒来。他把窗打开,看楼下的一片丁香花园,一股热气迎面而来。
昨晚,他在家等到了十二点,父亲仍没有回家,只让秘书给他打了个电话,说“市长实在是太忙了,明早再和您约时间”。
展慎之跑了步,洗漱后,楼下终于传来了动静。
不多时,秘书来敲展慎之的门:“市长请您去书房。”
上一次在这件书房,父子俩为展慎之报名参加前哨赛的事有少许争执。当时展慎之还未前往摩区,心中充满着虽未展露,却不成熟也理想化的壮志雄心。
在摩区待了一阵子,他对耶茨的情感似乎变得具象化,不再仅仅是关于他自己了,那些宏大的虚影成为了蒙纱的实体。
父亲坐在书桌后,抬手把领带扯开,满脸倦色,问他:“那个舞女的案子还没线索?”
“有线索,在查。”展慎之回答。
“前哨赛快开始了,”父亲朝他抬了抬下巴,奚落,“我以前倒是不知道你这么没能耐,两个月破不了一个案。”
为了保证有关人员安全,展慎之调查得很保守,父亲的确也没骂错。
他微微低着头,又听父亲说:“我听到小道消息,说何褚以为我们父子有很大嫌隙,在拉拢你,这倒是不错。”
展慎之抬头看了一眼,父亲表情淡然,倒不像听说了他的绯闻。
“总之,剩下的几天,你把公事放一放,多做前哨赛的准备。”展市长没再在案子上纠结,勒令展慎之好好比赛,案子查得不好也就算了,前哨赛不能输得太难看。
展慎之听取父亲的演讲,走着神,心中忽而闪过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