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体有残疾,加上之前还目睹过父亲死亡的场景,现在能像个正常人一样融入社会已经很不容易了,不能再给予他额外的刺激,要给他充足的安全感和稳定性,否则他的身体会越变越差的。”
医生叹了一口气,“Omega的生理构造决定了他们在力量上会比alpha脆弱一些,但不代表他们没有足够的承受能力。你的Omega是我见过的很坚强的人,要想让他活的更好,你要更加小心地照顾他。”
江窈闻言,默默攥紧了拳头,许久,才深吸一口气,慢慢松开:
“知道了。”
他说:“谢谢医生,我会照顾好他的。”
“嗯。”医生见面前这个长相过于优越的alpha态度还算诚恳,也就没再说太多,随意交代了几句,便转身离开了。
病房里,舒眠还没有醒,白皙的右手上扎着冰冷刺眼的针,神情苍白,像个没有生机的漂亮瓷娃娃一般躺在床上,静静地输着液。
他体内的激素水平失衡严重,需要补充一定的□□素。
江窈走到舒眠的床边,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江窈犹豫了片刻,紧接着小心翼翼地捧起舒眠没有扎针的另一只手,慢慢摩挲了片刻,随即珍而重之地在上面落下了轻轻的一吻,换来舒眠睫毛轻轻的一颤。
舒眠像是被烫到了,有些含糊地呓语了几句,睡梦里似乎还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眼角淌下眼泪,一直在小声叫江窈的名字。
江窈只能凑过去,轻轻揽住他,像照顾小孩似的,轻轻拍着他的背,有一搭没一搭地亲着舒眠的额头,还放出温柔的信息素来安抚舒眠。
许是alpha的安抚信息素太强,甚至连隔壁房间的Omega婴儿都睡着了。
舒启添推门进来的时候,抬头就看见舒眠像个大白兔子似的缩在江窈的怀里,因为吸饱了alpha的信息素,所以表情柔软下来,不复之前的紧绷和苍白,神情甚至恢复了些许红润和血色。
“.......”将这过分和谐温馨的一幕收入眼底的舒启添表情复杂,他在司机的搀扶下,勉强在另一边的椅子上站定,盯着江窈看了片刻,才长叹一声道:
“江窈,老实告诉我,你想拒绝联姻,到底.......是不是因为嫌弃舒眠耳朵听不见,是个残疾人?”
“没有。”江窈迅速抬起头否认道:
“我没有这么想。”
“........”舒启添盯着江窈的脸端详了片刻,见对方脸上的表情不似作伪,才慢慢放下心中的石头。
他捂着额头,花白了大半的青丝落下来一缕,遮住眼睫,整个身形微微佝偻,隐在淡淡阴影中,看起来有些落寞。
他似乎是想了很久,犹豫了很久,才将当年的隐情一一道出:
“绵绵的耳朵是在那场车祸中伤到的。”
舒启添的声音都带着沉重的叹息:
“虽然当时绵绵爸爸冲过来护住了绵绵,但绵绵的耳朵还是伤到了,后续只能靠着助听器生活。”
“绵绵的妈妈在丈夫死去后大受打击,郁郁寡欢了好久,在出去旅行散心的路上,跟随一群驴友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内,整整失踪到现在。”
“虽然在这些年里,我和绵绵的姐姐都极力宠着他,弥补他,但是我知道,对于父母的离开,他心中肯定还留有阴影。”
“.......对不起,我都不知道这些。”江窈真的不知道舒家这些密辛,舒启添将这些事隐瞒的太好,以至于他根本没有听到一点风声,尤其是对于舒眠的耳朵,他一开始甚至都不知道舒眠耳朵有残疾,坦率承认道:
“是我的错。”
“唉。”舒启添摇摇头,叹了一口气:
“其实这事确实也不该瞒你......我本来想等你和他联姻后,有了一段感情基础再说,没想到现在就被你发现了。”
“江......江窈........”
两人正说话间,沉浸在梦魇中的舒眠又忍不住开始呼唤江窈的名字,打断了舒启添的话。江窈闻言,赶紧低头抱住舒眠,继续释放出腺体里的信息素安抚他:
“在呢,不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