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佳是大人，会察言观色，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但沈安还小，见状问道：“奶奶，你不想去首都吗?"

老奶奶慈爱地摸了摸沈安的额头："想，但也不想。"沈安歪了歪脑袋：“什么意思?”

老奶奶抬头朝首都的方向看了一眼：“首都有奶奶很想念的人，也有奶奶不想看见的人。”沈安眨眨眼：“那你只看你想念的人，不要去见你不想看见的人。”老奶奶轻声：“如果有这么容易就好了。”

吃完饭稍作歇息后，顾良把林佳请到书房，问诊费如何给。

林佳沉吟半晌后道：“你现在还没有明显好转，等你能站起来了再决定给我多少诊费。”这也就是说万一治疗没有效果，顾良可以不用给诊费，但从另一方面来看，也是林佳对她医术的自信。

林佳走时，老奶奶问她明天还来吗?

林佳说来。沈言今天在研究所收尾，处理一些后续工作，明天就不用去研究所了，他们商量好了，决定明天来市里逛一逛，给顾良针灸就是顺便的事。

老奶奶欢喜道：“那我明天多做两个菜，也让沈先生尝尝我的手艺。”

/>老爷爷：“什么先生，得叫同志。

“不要紧。”林佳道：“我倒挺喜欢先生这个称呼，感觉更优雅。”

老奶奶瞬间有种找到同类人的感觉：“我也这么觉得，同志这个称呼虽然也没什么错，但我个人还是更喜欢称呼先生。”

说着她低下头，对沈安道：“小沈先生你好。”

第一次被这么称呼，沈安有一点点的害羞，却还是昂着头："奶奶，你好。"看着这一幕，林佳眼里闪过笑意。

她没经历民国，能了解的途径也不多，但从老奶奶身上，她似乎窥得了一些民国的风情，那是传统与西方文化的碰撞融合，有着独特的魅力。

但年代动荡，终究是昙花一现。

次日，因为主要目的是去市里玩，就没让圆脸开车送他们，而是坐了早上八点的班车过去。车站就在军区门口，林佳他们吃完早饭过去时已经有人在等着了。

是家属院的家属，还跟林佳打招呼。见沈安被一个男人抱着，一个家属道：“林医生，这就是你的丈夫呀?"

沈言每天早出晚归，去食堂吃饭的机会都不多，而且那个食堂专供于研究所的人用，所以家属院的人几乎都没见过沈言，只知道林佳有一个在研究所工作的丈夫。

沈言来沪市后就没这样陪沈安出来玩过，沈安高兴极了，听见她们问沈言的身份，他道：“这是我爸爸。"

“看出来了，”有人逗沈安：“一家人都这么好看。”林佳是算着时间过来的，没一会儿车子就过来了。

这一站就是始发站，车上除了司机和售票员，一个人也没有，他们所有人上去后都还有不少的位置。

车子动起来后，林佳感慨：“可惜这一站是始发站，看不到你冲在前面去抢位置的样子。”

沈言不解：“那有什么好看的?”

人少还好，人多的时候，衣服乱了都是轻的，鞋子都有挤掉的可能。“我知道，”沈安还是坐在沈言与林佳之间，抢着答道：“因为爸爸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