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豹哥又神神秘秘地笑了,说:“我上次最后说的那句话你可能没听见。”

“什么话?”

“我说听他声相,感觉他应该也是同性恋,跟你一样。”

温遇河这才真惊了:“什么鬼……”

豹哥自顾自地说:“这次见到人,我已经基本可以肯定了,他就是。”

“这还能看得出来?人脸上都写着我是同性恋?”温遇河瞪着眼问。

“对,就是写着。”豹哥说:“你不会看相也不会听声,你不懂。”

温遇河反问:“那你看我,我脸上也写着我是同性恋?”

豹哥笑了笑:“咱俩太熟了,我现在已经看不出了,但是,我跟你说,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你在牢房里一天到晚也不说话,也没表情,但有时候会说梦话,那时候我就觉得,你小子应该对女人不感兴趣。”

温遇河看了豹哥一会,说:“我怎么进来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特么要不知道我喜欢男人那才是出了鬼了。”

豹哥嘿嘿一笑:“你别不信嘛,我还跟你说,我还看出来你俩有个共同点。”

温遇河已经不想理他了,直接走出便利店,豹哥在身后追着说:“你俩那个眼睛,眼神都太过直白,用我们的行话,叫神光外露,你们这种人啊,对感情都太执着,容易被感情伤着。”

温遇河突然顿住脚步,怔了怔。

这天夜里回到家的时候,意外地发现张一枝还没睡,她说晚上睡了一觉又醒了,心里太多事,睡不着。

温遇河说:“正好,有个事跟你说下。”

豹哥今天晚上接了几个电话,又打了一圈电话,最后拿到了一个消息,不能说百分百准确,毕竟没有实证,但道上的事,有实证就麻烦了,以豹哥的经验,认为这消息多半是真的。

这会听温遇河这么讲,张一枝突然紧张了下:“是不是查到我老公的消息了?”

温遇河犹豫了下,说:“没有实证,但是我兄弟打听到一些事情,齐昭德后来还在继续赌,继续欠钱,欠了好几家的高利贷,那几家联合起来搞他,他先是被人砍掉了一只手,高利贷让他家里人带钱来赎人,后来……他家人应该是没出现,那几家就直接把他做掉了,差不多就上个星期的事。”

张一枝原本站着,突然僵住,然后缓缓瘫坐到沙发上,捂住脸,整张脸都拧成一团,而后却又低低地笑了出来,混着粗重的喘气声和抽噎声。

温遇河坐到她边上,抽出纸巾递给她,张一枝胡乱擦了擦脸,好一会才平静下来,哑声说了句“谢谢”。

然后又苦笑了下:“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他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连个死亡证明我都拿不到,我……”

没有这张死亡证明,他们的婚姻就仍然有效,她的生活仍然被一个死掉的赌鬼困着。

温遇河说:“你别急,这件事我仔细看过现在的相关法律。”

从豹哥那拿到这个消息后,温遇河的第一反应跟张一枝一样,齐昭德死了,跟他没死,对张一枝的区别不大,因为名义上的东西不会有任何改变,但他紧急抽空在app上去找相关法律规定,还真给他找到了。

这会他把app打开,把那几条他做了标记的法条翻出来给张一枝看,说:“齐昭德现在明面上生死不明,下落不清,这种情况到了明年你就可以正式去报失踪人口,等他成了记录在册的失踪人口之后,最多过四年,就可以宣布他社会死亡,到那时候你们的婚姻关系就自动解除了。”

张一枝捧着手机仔细查看,温遇河说:“虽然还要再等四五年,但总比漫无边际永远看不到希望要好。”

突然张一枝又哭了,然后又笑了,哭哭笑笑的她自己都似无法掌控,温遇河能理解她的心情,缓缓说:“什么都来得及,慢慢来吧。”

又说:“这件事我还没跟程哥讲,我想他也很高兴能听到这个消息的。”

张一枝抹脸点头:“我会跟他说的。”

温遇河冲完澡躺到床上的时候,想起张一枝这件事,突然觉得经常看看那些法条还是有点用处,一想到法条,就想起秋焰那张老是对他皱着眉的脸,一想到秋焰……他一拍脑袋,草,才记起来今天的行程日记还没上传。

晚上太忙了,仅有的一会空档都耗给了豹哥跟他讲齐昭德那件事上,又忙着查法条,当时闹钟响了他直接给摁掉,想着一会再传,然后就给彻底忘了。

已经过了十二点,名义上已经是第二天了,温遇河想了想,微信发消息问秋焰:社矫官,我今儿晚上太忙,行程没来得及传,现在传还算数吗?

这会都两点半了,温遇河等了会,秋焰没回,他打算放弃,秋焰突然回了消息:app上给你开了权限,去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