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是这般的女子,仍旧被世俗所牵制,就连她的婚姻也险些葬入奸人之手。
长乐那孩子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聪明睿智、机敏过人,如果是男孩,他必举双手双足赞成。可她偏偏是女子,就怕等她大后沉溺儿女情长……
大启发展到今天不容易,皇上虽正值壮年,可身体一直不算好,每年入冬总会病一场,让他十分担忧。
想的太多也没什么办法,皇上没有子嗣,更不可能过继旁系子嗣,所以这件事无解。
徐冰叹了口气,这几年愁的他胡子都白了一把,只能把希望放在长乐身上,希望她能像他哥哥一般,撑起大启的脊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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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学府的学子们以为白露书院这件事过去了,毕竟过了这么久也没人找到他们询问当日的事。
不少人觉得后怕,幸好朝廷没追究,不然影响了自己的学业和仕途就得不偿失了。
不过也有人经过这件事助长了他们身体里邪恶的种子,其中最坏的要数那个姓曹的秀才。
曹秀才今年已经二十七八岁了,早些年因为学文做的不错,在苏州城里颇有些名气。后来去参加科举,接连几次失利,让他颇受打击。
从此他的心思就不放在学文上了,有钱的时候去妓坊花楼喝酒买醉,没钱了就跑茶馆里吹嘘。
今天他同往常一样,被花楼里的小厮撵出来,站在门口吐口水大骂道:“呸!狗眼看人低的玩意儿,等小爷哪日发达了,必把你们楼里的姑娘全都扒光了供人淫赏!”
小厮也不生气,嬉笑着说道:“那就等曹公子哪日发达了再来吧~”
曹秀才骂骂咧咧的离开花楼,口袋里还有几张毛票,径直去了附近的茶楼醒醒酒,顺便吹嘘一下自己当日的威风。
晃晃悠悠走到茶楼,挑了一张中间最显眼的桌子做下,曹秀才点了一壶最便宜的毛尖,喝了一口茶吐出几片茶叶道:“要我说这苏州城中,最下三滥的地方就是白露书院了!”
旁边马上有人闻声望过来道:“此话怎讲?”
曹秀才靠在椅子上打了个酒嗝道:“这得从前些日子白露书院死了一十三条人命说起。”
大伙被他吸引住,不少人纷纷凑过来听他吹嘘。
“还记得是个阴雨绵绵的天气,我跟青泸书院的几位同窗一起谈论,其中以为书生说,苏州府所有书院皆不收女子,唯独白露书院还藏着许多女子。”
“我一听便觉得此事蹊跷,女子哪有读书的本事和天赋?说白了去书院不就是想多结交几个读书人,将来攀个好婚事吗!”
周围有人附和道:“没错没错,女人生来笨拙,能伺候好男人就成了,读书有什么用。”
曹秀才龌龊的笑了一声:“嘿嘿,可不是!也不知道白露书院的院长留着那些女学生藏着什么心思,我听着不妥,便纠集了几个书院的书生前去声讨。”
“伸张正义的人越来越多,青泸书院、北章书院、云通书院、兰泽书院……都去了,全都去了,一千多人堵在白露书院的门口。”曹秀才一口气报了七八个书院的名字,这些书院都是苏州颇为有名的书院。
“到了白露书院,那院长还试图劝我们回去,你说他胡子都一大把了,还领着十多个女子藏在教室,也不知道在里面干什么?”
大概酒劲上来了,曹秀才有些醉了,趴在桌子打起鼾来。
旁边人推着他道:“后来呢?”
“后来啊……我开口说了几句话,那老头竟然活活气死了,哈哈哈哈哈。屋里那些女子更有趣,像磕鸡蛋似的,一个接一个撞在门口的石墩上,哎呦脑浆子都流了一地……”
周围嘈杂的声音突然安静下来,只剩曹秀才一个人的笑声,显得格外阴森。
门外冲进来一队官兵,将傻笑的曹秀才拎起来戴上镣铐拖走。
大家吓得大气都不敢喘,纷纷结了账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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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秀才被带到监牢中还没醒酒,负责审问的老狱卒,拎着沾了盐水的牛皮鞭子在他头上抽下去,两鞭子人就清醒了。
他尖叫道:“啊!!!谁打我,这是哪?快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