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她是坐学校的巴士来的,来的路上心不在焉,没有记路,身上只带了十块的零花钱,还不够付打士的起步费,也没有手机可以导航,都不知道要坐哪班公交或地铁。
北京比当初的小县城大多了,她就没指望过还能拥有五岁时在菜市场走丢、自己找回家的运气。
江鹤雨不知道干什么去了,考试结束这么久了,他人还没出来。
车厢狭窄逼仄,冷场有种说不出的尴尬和微妙。
江憬心思细腻,却不似她这般敏感,有话直说,开口打破了沉寂:“这几年过得还好吧,都没见你给我写信。”
或许在江憬看来,就算江鹤雨不再代为捎信了,她要是真想联系他,完全可以邮寄。
他在校期间拿过几项国家奖,取得了轰动业界的科研成果,网上都能搜到,在学校应该算得上出名。到清华门口叫人代为转交,总会遇见愿意帮忙的好心人。
她不找他,他就以为她不需要他了。
其实是需要的。
她这五年一直将他视为榜样,见不到他的人,只能靠着他对她说的那些话勉励自己。
只不过她这几年感受到的压抑和委屈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清楚的,她也不是那个会不自觉地跟他撒娇的小女孩了。
她从小就懂事,现在长大了就更是什么都想靠自己来解决。
“是的,我过得很好。”
江憬是为了激起她的倾诉欲才故意反着说话的,没想到她竟然顺水推舟忍了下来,惹得他一时语塞,半晌才有一点严肃地问:“那怎么会哭呢?”
是啊,那怎么会哭呢?
如果只是因为车没等她,被落在了原地,也不至于会哭得这么厉害。
心稍微大点,说不定还有心情苦中作乐,拍成视频放到网上,让网友们当个段子看个乐呵。哪会像这样破防大哭,恨不得把积攒了三五个月的情绪统统发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