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回草原!”数万将士共同呼唤。
他们的招式愈发凌厉,他们的动作愈发狠绝。
他们踩着敌人与同胞的尸体,拖着伤痕累累的躯体,高高举起利刃。
雪白的刀身映射出红霞,像血的颜色,刺痛每个鞑虏的眼睛。
明明用技巧冲进关锦线,又被硬生生逼出大门,同族人一个接一个地倒下,还活着的也受伤流血,敌人却像没有痛觉一样悍不畏死。
人心会畏惧,军心会崩溃。
当第一个人骑着马儿开始逃跑,后面的人就顺理成章,疾驰离去。
同样疲惫的大渝将士如同打了鸡血一般,愈发奋勇直追,将鞑虏斩落马蹄。
江继祖没有跟过去。
他摇摇晃晃走到金副将身边,压抑着悲伤与痛楚,“你醒醒,我带你回去治病,我带你去回去把箭矢拔下来,我还有两根腊肠藏着没有告诉你。”
“你不能睡,你的家里还有两个臭小子没有长大,你的夫人还在丰京等你回去。”
“虽然你每次说起来都嫌弃,但我知道你很爱家人,也知道你想与他们团聚,想与他们再也不分离……老金啊,你起来,你起来吧。”
可那个人呀,他被几根长矛插在地上,脖颈歪折着,眼睛圆瞪着,似乎想要再看一眼丰京的方向。
他再也起不来了,和千万倒下的士兵一样,成为这片土地的养分。
江继祖带兵作战那么多年,以为自己不会流眼泪了,可直到面颊上传来冰凉,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悲伤。
早知如此,他就把那两根腊肠交出来了。
早知如此……
这仗也要打,这敌也要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