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被姜三勒停,姜笙掀开帘子,故作惊讶地叫了声,“咦,大哥?”

郑如谦身子陡然紧绷,心虚又后怕,“那个……除了我还有大哥,大哥也可聪明了,比我还要聪明那么一丢丢。”

他大拇指跟食指比了半尺的距离,又拉开到一尺,直至最大。

伴随着的,是近乎谄媚地笑,以及酝酿出百转千回的一声,“大哥”。

然而回过头,哪有那青衣书卷少年,有的只是天街口琳琅满目的商铺,和数不清的悠闲百姓。

“原来是刚刚看花了眼。”姜笙面不改色地跳下车,“有个人穿着青色的衣裳,我还以为是大哥呢。”

小胖丫头也会戏耍人了。

郑如谦啼笑皆非,又恢复笔直腰板,在姜笙的小丸子上轻轻一拍。

然后,众目睽睽之下,摇摇欲坠的小丸子散开,连带着红色的头绳都翩然落地。

郑如谦电光火石间收回手,背在身后,若无其事。

可惜晚了。

姜笙咬牙切齿,尖利的声音直破云霄,“臭二哥,找打!”

那是掉了好几撮头发才梳起来的小丸子呀。

屋内的张香莲听见动静走出来,就看见你追我赶的兄妹俩,前头的放声大笑,后头的龇牙咧嘴,在这天街口闹市中,倒也是一景。

好半晌,姜笙追累了,又在张香莲的哄劝之下,才进入九珍坊重新扎头发。

郑如谦在旁边点评,“还是姑姑手艺好,小五不太行呀,得练练。”

姜笙横了他一眼,突然轻声嘀咕,“我总觉得有人在盯着我们。”

这种感觉,从出了作坊就如影随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