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来九珍坊开业,郑如谦买了身新衣裳,故意嘴欠说五十两,惹来了姜笙一顿锤,最后得知十两才勉强放过他。

想起姜笙辛辛苦苦卖姓氏糕点,自以为抬出了个离谱的天价,结果还不如江家随手打赏丫鬟给的多。

想起来他们十二文买的袄子,用压箱底的陈布并上烂棉花做成肥肥大大的款式,不裹紧点都漏风,却是那个冬天最温暖的存在。

过往点滴,细碎且密。

姜笙突然发现,也才分别半个多时辰,她就有点想哥哥们,想张姑姑,想游历的郑如谦,想北疆的方恒了。

可她在江家。

没有哥哥们的江家。

“囡囡,囡囡。”耳边传来江老夫人的呼唤。

姜笙猛地回身抬头,“祖母,怎么了?”

檀月在旁边紧张地抿着嘴,江老夫人含笑,“没什么,只是想叫叫你罢了。”

姜笙长松一口气,遮掩住茫然与无措。

江老夫人看在眼里,若有所思。

娘俩从江家大门走到德仁院,约莫用了小半个时辰,这期间除了家仆路过请安问好,整个江家再没有动静。

江老夫人不动声色,指向距离最近的一处空院落,“喜欢吗,给你准备的。”

那院子约莫两进大小,右边挨着德仁院,左边挨着大池塘,里头种着海棠花,正逢灼灼开花的季节,高大的枝丫伸到院外,但凡清风拂过,总有花瓣坠落。

再往前两步,院门上挂着的牌匾映入眼帘,不知是谁龙飞凤舞地写下“云栖阁”三字。

何锐特别有眼色,主动过去推开院落大门,原本只能看到枝丫的海棠树尽收眼底,粉白相间的花朵下竟然立着个秋千架,随风舒缓地晃动。

姜笙的眼睛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