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的王喜翻了个白眼,内心也有点不舍。

许师爷为人踏实做事稳重,这一年来不仅得到斜阳县百姓的交口称赞,连他们这些当差的都无比敬佩。

但他也明白,斜阳县不过方寸之地,施展不开许师爷的大把才华,只有更广阔的天地,才适合许师爷展翅翱翔。

边文轩也想到了,他委屈地爬起来,一边使劲用官服搓鼻涕,一边气哼哼道,“你走吧,你走吧,以后斜阳县的事情都跟你无关了。”

许默失笑,“大人,斜阳县是我的故土,是我永远牵挂着的地方。”

“牵挂有什么用,遇到事情伸手帮忙才是真的。”边文轩面红耳赤,“这还有上千名流浪儿没有安置,下年的赋税也不知道他们交不交得起,你这拍拍屁股走了,让我怎么办。”

说完,他自己一怔,外头的王喜也是一怔。

一年前,边文轩还是个为了私事可以扔下满县百姓不管的半吊子。

一年后,他居然也开始操心起民生,操心起赋税,操心起无家可归的流浪儿。

每个人都在成长,岁月赋予的不仅仅是时光的痕迹,还有成熟的心智,全面的眼界,以及包容万物的心态。

许默微微拱手,诚恳道,“大人放心,若是豆角生意尚可,我会劝家弟多购置些农田,以方便安置余下流浪儿。”

“许默要走了,要去备考,要去乡试,但斜阳县的百姓还在,他们,就全都托付给大人了。”

青色的身影弓下腰身,既有恳切,亦有责任的转移。

无端的,边文轩矮了三寸。

以前有许默在,他总是肆意妄为,总是吊儿郎当。

现在许师爷辞了,偌大的斜阳县,数万百姓,全都担在了他的肩上。

“其实大人你还能再雇一个师爷的,就是可能没许师爷这般优秀。”王喜小声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