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夜面色照旧冷淡,心里却沉到了底。
猜测被坐实的滋味并不好受,有时候聪明带来的清醒和伤害更加令人刻骨铭心。
他的心原本就在记忆恢复的时候选择了母亲,如今更是坚如磐石。
只是仍旧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遗憾和不甘心,他原先渴盼的亲情,原先以为至少有两份真心也不过都是一厢情愿自欺欺人。
有时候知道真相和接受真相,中间隔了十万八千里,要用一次次的剜心割肉来填平。
小童子惶惶看了几人面色,开口道,
“这病我治不了,对不起。但你别灰心,等师傅过来,他一定治得了。我曾亲眼见师傅救回命垂一线的病人,陆哥哥的病,不会比那个更难治。”
“我在院子暗格留了纸条,师傅一回来就能看到,这毒一时半会儿还不会大发,平日里仍然与寻常无异。师傅来之前,我先呆在府上,偶尔施针缓解,等师傅来了,就一切都分明了。”
陆夜点点头,问他
“最近几日我还能跑马吗?”
小童子小声道,
“只要不是搏命疾行,一向的饮食活动都不受限的。”
长安自安置了小童,蔡靳又呆了一会儿,才从陆府离开。
明明是正午大太阳晒在身上,却无端生出了两分凉意,这凉意在踏进自家院子的那一刻,在他母亲惊喜的
“回来了!”
一声呼唤中渐渐被磨平。
蔡靳笑着说,
“回来了,煮点滚烫的面条吃吧。”
蔡母一边从屋内出来,一边朝他挤眉弄眼,
“回来的真巧,媒人正在家里等着相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