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蔷被这股熟悉的气息包裹在其中,困意越来越浓,顾忌着电话还没有挂断,强撑着不肯闭眼。
她下一秒就能原地入睡的状态已经很明显了,谢洵意竟也没有一句让她挂了电话睡觉的意思,而是放缓放低了声音,哄似的跟她闲聊。
谢洵意:“课文背得怎么样?”
谢蔷嘟囔:“还没有背完。”
谢洵意:“很难么。”
谢蔷:“难啊,好难,又长又难记。”
小谢同学真被折磨惨了,迷迷瞪瞪都不忘倒苦水:“我看不懂,还要去查翻译,那个姓武的人捉鱼师傅也不讲信用,说了不能告诉别人他还告诉别人,按照中国的规矩,他现在是不是已经不可以去坐飞机和高铁了……”
谢洵意眼底聚起浅淡的笑意,耐心十足应着她困极之下的没有逻辑的乱语。
小洋娃娃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扛不住彻底睡着。
形如海藻的长发披散在枕面,小小一张脸半陷在中间,又被拉高的被子遮住小半,剩下小巧的鼻尖往上一双如羽扇轻阖的双眼。
电话并没有因此被挂断。
空气静谧,暖光微醺的酒店房间,谢洵意就这么垂着眼帘安静看着她。
看她在完全属于他的领域毫无防备地入睡,仿佛周围一切生硬冷调都因为她的闯入柔软下来,自发沉默地转变为保护姿态。
心脏某一处似乎也跟着无声塌陷。
指腹隔着屏幕压上一缕发丝,谢洵意闭了闭眼,忽然后悔了。
后悔白天阳光最热烈的时候,他为什么没有在离开那所房子前,轻轻抱一下那只小猫。
“老谢,老谢你在不在?”
青辉扯着嗓门在外面嚷,谢洵意随手虚掩的门拦不住他,敲门声象征性响了两下就有脚步声迈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