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罗笑起来,正想说什么,厨房里忽然传来伊莎贝拉的喊声,中间还清晰地夹杂着额尔的声音。
“怎么了亲爱的?”谢蔷听见父亲这样问。
厨房距离客厅有些远,再加上手机收音不完全,她听不清伊莎贝拉和额尔说什么。
很快,保罗就告诉她自己需要挂电话了。
“我们在学习包饺子,伊莎贝拉和额尔搞不定,把面粉撒了一地,我要去帮他们的忙了,宝贝暂时再见,爸爸晚些再联系你,”
电话挂断之前,谢蔷听见保罗高声应着伊莎贝拉,伊莎贝拉佯装生气地训斥着额尔,额尔小孩子心性,对母亲的呵责不以为意,拍着手嘻嘻哈哈地叫爸爸快一点。
一声切断音之后,手机从通话界面跳转回到通讯录。
热闹戛然而止,房间恢复寂静。
谢蔷盯着手机愣愣看了许久,鼻头越来越酸,眼眶越来越红,终于泪腺崩塌,泪珠子并着抑制不住的呜咽争先恐后往外涌。
压抑的哭声从门缝挤出走廊。
走廊外,一只正欲敲门的手顿在半空。
房门没有上锁,被压着门把打开。
谢蔷缩在床边小小的一只,一张脸都埋进臂弯,瘦削的肩膀随着抽噎颤抖,四溢的委屈和难过织成网,将她牢牢裹在其中。
脚步靠近,衣料摩擦的声音入耳,有人在她面前蹲下。
她从臂弯中抬起头,泪水浸透的世界模糊一片,快要看不清谢洵意的容貌。
小姑娘哭得太惨了,一张脸已经找不到干的地方,还有金豆子不断往外涌,眼睛被洗得乌黑发亮,睫毛也粘得簇簇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