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阳光,望月慎开始整理思绪,他总觉得这一切事情未免有些太刻意了,太僵硬,委实不能理解为什么一切都这么巧合,过于巧合了。
好像自己的每一步都被人算准了一样,而且几乎是颠覆性地在推动自己重获新生,可是……他分明不想发生这些事。
如果背后真的有什么在操控这一切,那现在绝对不是终点,终点只会存在更加恐怖的事情在等着自己。
如果怪异怨灵都是非人的东西,只会带来怨念与恐惧,那只能说没有人类的负面情绪与欲望,就根本不会出现和自己同源的存在。
人心远比什么都更难测。
望月慎拍了一把脸,已经被逼到这一步了,再逃避和视而不见就真的只能成为砧板上的一块肉了,他绝对不想再发生小梓小姐那样的意外了。
而且背后的主谋他也没有找到。
从海边公园爬上来岸,他感觉到身体一阵黏腻,湿热还有烦闷,曾经只在背后脊柱生长的树状花纹此刻已经蔓延至全部躯体主干了,胸腹,腰背,全是这些,正在往胳膊脖颈上侵蚀。
眼前的世界也愈发真切,如果说之前看到的怪异还会在耳边低语着:“你看的见吧?你就是看得见。”这类话语,但是现在已经完全不是这样了,生物有趋利避害的天性,当一件事的恐怖程度大于收益,无论是谁都不会铤而走险的。
这些也是一样,远远臣服,但本性却又驱使它们亮出尖牙,垂涎欲滴的表情与畏惧的模样糅合在一个整体上,滑稽又小丑,逆臣就是这样。
每一个都恨不得磨牙吮血在自己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望月慎的眼里,世界从一开始就是这样,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森白的尖牙里都藏着猩红的血肉,那么理所应当。
但是他讨厌这种理所应当,因为憎恶,怨恨,所以远离,人总是在渴望自己得不到的东西,自己也一样,渴望着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