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染就之下,她眉色间的锋利尤甚,听公鸡叙话的时候,她正信手擦拭手上早已经豁刃的半截短刀,瞳色间满是从无数次血雨腥风中厮杀出来的凌厉而暗含杀机之色。

她似笑非笑地冷嗤道:“若是市长先生当真诸事理顺,便无需我此刻为女皇陛下分忧,在至冬再造一场杀孽了吧?”

下一刻,她手中钝刃蓦然抬起,如至冬最冷冽肃杀的寒风一般顷刻间便停在公鸡的颈侧,速度极快,竟然公鸡一时间无法分辨,明明早已经磨钝了的刀锋,此刻赫然擦破了他的颈侧,连带着削下来一截他胡须上的短毛。

生死被人掌握在手的感觉觉不好受,一瞬间竟也让公鸡后背上浮现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

但是瞬间难以抑制的生理反应之后,他的脸上却并没有惊慌之色,只是目光沉沉地望着对面,姿态轻盈仿佛在花园摘下一朵玫瑰的少女。

倒是失算了——这小姑娘比想象中更难对付,下手毫不留情,倒像是想和他撕破脸了——

公鸡思绪纷转。

她真的以为女皇可以永远庇佑她吗,还是以为自己一个人便能压下千军万马?神明的神火并非永远不会熄灭,高贵的冰之女皇也不会永远存在于世间……

公鸡不觉得,这样的道理,伊莲娜会不懂。

但对方并不低头看他,只是眼尾微压下来一点,分出些许不带感情的视线垂下。

“市长先生想要这刀,伊莲娜自当双手奉上——您却为何不接呢?”

她指尖一弹,便是一点血红色的血珠被冰霜包裹着落在她的指侧,闻音半垂指尖,被纯黑色指套包裹的手指纤细而修长,搭在那血滴上,姿态却带着说不出的轻慢。

那是普契涅拉的血,至冬国一位权势极高的市长,也是女皇钦点的愚人众执行官的血,如今,被另一位年龄和资历都逊色他许多的执行官肆意掌握。

常理来说,这是一种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