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这两个字点醒了隋聿,他现在才明白,原来这种感觉叫做后怕。
原来他也是可以承认自己害怕的。
隋聿将脸埋进那个人的怀里,双手环住了他。
眼睛适应了光线,隋聿也看清了眼前的景物,白色床单,单人小床,亮着灯的仪器,他应该是在医院病房里。
他的嗓子疼得像是被火烧过一样,一个名字在他嘴边徘徊了许久,说出口之后,又成了,“真真。”
“嗯。”听到这个名字,池一旻手上的动作有瞬息的停顿,但很快就应道,“是我。”
“你怎么了?”隋聿自己依旧是一副要死不活的倒霉模样,但不妨碍他操心别人,“身上烟味这么重,抽烟啦?”
“有么?”池一旻拍开了床头的灯,“从别处沾上的吧。”
也是,池一旻从不抽烟。
在床头灯亮起的同一时间,隋聿眼里那点罕见的真实情绪,立刻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无比自然地松开池一旻的衣角,从他的怀里离开,和他拉开了一段恰到好处的距离。
“我没事。”隋聿说,“就是做了个噩梦,被魇住了。”
话虽这么说,但再见到池一旻,他居然有一种宛若隔世的感觉。
毕竟他曾真的认为,自己再也见不到他了。
“嗯。”池一旻看了一眼他苍白的脸和发红的眼眶,还有脖子上的淤痕,搭在床单上的手抬了抬,最后还是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