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意思问,我嫁的是个老公,不是个智障!”孟玉蕾对着电话咆哮。
“怎么突然这么大火气?”
“我受够了!受够了每天围着锅台和孩子的生活!受够了给你们当老妈子!”
“你是不是喝多了?”
“我没有,我清醒的很!我没有比现在更清醒的时候了!”
“你在哪儿?”
“你管我在哪儿?我在哪儿都不想在你家!”
蒋蔓拍了她的肩,她这才平静下来。抹一把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下来的眼泪,孟玉蕾挂掉了电话。
“嚷得整条街都听见了!”蒋蔓道,“你今天是怎么了?”
“快来大姨妈了吧!”孟玉蕾挤出一点笑容来。
蒋蔓拿出一支烟来点上,深深吸了一口,朝天空吐出一股白烟。孟玉蕾不会抽烟,却也叛逆似地要了一根。一口下去,眼泪又呛了出来。
“别逞能。”蒋蔓将那支烟要走。
“今晚真过瘾,我很久没吼过齐星辉了。”孟玉蕾说话时,眼角依然挂着泪。
俩人说话时,便利店门口一个老太太微笑看着她们。一张棕色毯子上,老太太盘腿而坐,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碗、碟、铜器和水晶球。她满脸的皱纹,却顶着一头脏辫,加上身上花花绿绿的行头,倒颇有些吉普赛风情。
孟玉蕾和蒋蔓看向老太太,老太太直接伸手,道:“那根烟,给我吧!”她声音沙哑而粗犷,在一旁酒吧透出来的“铿锵”节奏下显出一种独特的幽远。
蒋蔓蹲下身去,从烟盒里掏出一根新的,替老太太点上。老太太猛吸一口,烟就下去小一半儿,接着,一口浓烟从她嘴边升腾,像两根飘逸的龙须,而她的眼睛在烟雾后如探照灯一般明亮,眼角的皱纹藏着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