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屿菩脸色苍白地看着他,身躯像是被灌了铅,完全动不了,思维也跟着迟钝,脑子也跟着一片空白。

不行…他得想办法逃,谢言会动手杀他的!

他的想法刚落下,下颌陡然传来剧痛,整个人被迫抬起头。

完了!

何屿菩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纤长的白睫在轻轻发颤。

然而下一秒,传来的是痛感,而是来自薄唇温热柔软的触感,而后清甜温润的水液袭来,入侵了他的领域。

液体流淌下干涩发苦的喉咙,何屿菩顿时得到解救,但身体已经渴过头,几乎服从了低级欲望的本能,竟往前凑了上去。

他的舌尖无意地越过界限,试图破开谢言闭锁的城门,去浸在甘甜的液体之中。

何屿菩狼狈地吞咽着,对方渡过来的水,但过于急促,不少液体顺着唇角,滑落白皙的皮肤,打湿了病床。

他病得太厉害了,整个人烫得意识模糊,只顾着接吻,竟忘了呼吸,眉头蹙了起来。

谢言骨节分明的手伸开,掌心虎口的薄茧轻磨过对方白皙脆弱的后颈,收紧指骨关节,将气喘嘘嘘的美人往后拎。

“就这么点水,喝不下去就算了,连呼吸也不会了?你看,水全都洒落在床上了。”

他眼神暗得可怕,抓住对方的手放在打湿的床单上:“自己看看,有多湿,究竟吐了多少?”

何屿菩意识很模糊,出于本能地皱了下鼻子,答非所问:“冷。”

他的声音太轻了,就像是黑夜中柔软的月光,虚无缥缈,却又带着点勾人的意味。

谢言:“什么?”

何屿菩无力回答他,只能含糊地呢喃了声,抬起眼眸,碧眸可怜地瞅着他。

他虽然什么都没说,但从空洞的眼神跟茫然的神情,不难推算出这人身体很不舒服,已经无法正常思考了。

谢言俯视着他,而后劲瘦的手臂一弯,将人捞在怀中,又含了口清凉的水,渡在对方喉咙中。

他的嗓音沙哑的可怕,漫不经心地轻声抱怨道:“真他妈娇气。”

等大半杯水见了底,病床上的床单也湿了半边,何屿菩像是只困倦的猫,将身体蜷缩起来,软软地睡在他的怀中。

谢言看向床单湿透的地方,知道这肯定是不能睡了,但他来的路上,并没有看见有多余空荡的病房。

啧,要是把何屿菩医院中那些不相干的病人扔出去的话,怀中的家伙会发飙的吧?

何屿菩不太安稳地睡着,身体控制不住地往对方的怀中缩了缩,试图再摄取点温暖的体温。

谢言将手搭在他的额头上,声线平静之下,却带着汹涌的情绪,蹙起眉头道:“怎么越来越烫了…医院就是这么照顾你的?”

何屿菩被他紧拥在怀中,冰冷的指节搭在对方脖颈上,逐渐回温,呼吸变缓了不少,干涩的喉咙也得到了水的滋润,不再难受。

他抿着唇,喉中溢出点难受的闷哼,但意识在逐渐清醒。

谢言也察觉到了他的好转,却也继续任由着对方抱着,像是无声的纵容,

半晌后。

何屿菩抬眸看向对方,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不动神色地收回手,声线倒是强撑的冷静:“你怎么来了?”

谢言似乎是被逗笑:“要是我没来,你可就死在自己开的医院里了,现在这态度,是不是有点没良心?”

何屿菩微眯了下眼眸:“你来医院到底想干什么,又要来杀我吗?”

谢言无声抬眼,似是嘲讽地勾了下唇角,眼神落在对方苍白的面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