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的右手糊了不少黏稠的黑色液体,正悄无声息地腐蚀着伤口,整条手臂血肉外翻,几乎见不到一块好肉。
难以想象这人在承担着怎样的痛楚。
何屿菩忍不住蹙了下眉头,打开医药箱的扣子,从里面翻出了碱性药,淋在伤口上面:“你这次又偷跑出去了?”
“说多少次了,不要擅自逃离地下层,要是被院长发现我把你藏在这里,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你想要杀人,我会把猎物带过来的,你安静地在这里等着就行,出去外面受了一身伤,还沾上了这种腐蚀性药水。”
“处理起来很麻烦的,你是巴不得快点死,好把证据发给院长来揭发我吗?”
碱性药跟黏稠的酸性黑色液体接触,连带着血液一起冲刷下来,散发出极为刺激的气味。
原主也曾给这个病人用碱性药冲刷过这种黑色液体,当时对方惨叫得撕心裂肺,差点惊动一楼的精神病患者。
何屿菩感到有些奇怪,这个病人的肌肉都开始痉挛,却还是病人一声不吭,像是失去痛觉了一样。
他瞥了病人一眼:“这次怎么不叫……”了。
何屿菩话说一半陡然顿住,视线停留在对方的面容上,眼底掠过不可置信,脑子顿时有点空白。
病人抬着漆黑的眼眸,俊美的轮廓在微弱的光中更显神秘感,勾着唇角似笑非笑地看着何屿菩,带着股压迫的狠劲。
他的指骨关节在床板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叩着,像是直接敲在对手的心脏上:
“主人,别来无恙。”
何屿菩呼吸停滞了几分:“你…怎么这么快就找上我了?”
本以为这次最坏的结果是副本主线展开的时候被找上,毕竟上个副本是直到快结束时,谢言才费劲找到了他。
但这次呢?副本才开始三个小时不到,谢言不仅已经找到了他,而且身份卡还是他无法轻易摆脱的关系。
这也太他妈倒霉了吧!
谢言掀了掀眼皮,冰冷的手指抚上何屿菩的后颈,在被隐藏起来的玩家标记上漫不经心地摩挲:“这是我给你的独有标记。”
他勾了下唇,像是被对方讶异的情绪取悦了:“有它的存在,想找到你,对于我来说,自然是件再容易不过的事。”
“毕竟,你是我的信徒。”
“这不就是你一直期待的事情吗?”
何屿菩后颈的皮肤被他冰凉的指节占有,战栗感直接卷席了大脑皮层,下意识地将他的手拍开:“滚,少在这给我发疯。”
谢言没有理会他的冒犯,或者说是懒得理会,掀起眼皮道:“我很好奇,你是什么时候成为我的信徒的,还顺便抹去了我的记忆。”
“不得不承认,在尽力地演绎你不知道原因的这件事上,你的演技很好。”
他视线落在对方白皙的脸上,眼神带着审视:“何屿菩,你到底在装什么?”
何屿菩没应话,而是直接将整瓶碱性药水倒在谢言受伤的手上:“你还是第一个,三言两语就能让我这么不爽的人。”
他没有见过其他玩家后颈的标志,自然不知道自己与其他人标志上的区别,同时也不知道这个标注到底代表着什么。
何屿菩目前只知道它会将自杀跟谢言本人所造成的致命伤害转移到对方身上而已。
而此刻缺点也显示出来了,它会彻底暴露何屿菩的行踪,谢言想找到他简直是易如反掌。
优点跟缺点持平,现在这个标志对于何屿菩来说,可有可无。
于是何屿菩面无表情道:“你要是真的不喜欢这个标志的存在,就把它抹去,反正对我又没什么好处。”
谢言挑眉:“没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