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地址给我吧,”千江言说,“我到时候再告诉你。”

赵亦铭这次没有再迟疑,很痛快的告诉了千江言自己租住的房子, 他住的地方距离市中心很远, 周围一片的建筑都是自建房,或者平房, 而就在这个地方不到一公里之外的地方, 就是富饶的商业街。

颇有点贫民窟和富人区只隔着一墙区别的感觉。

这里的当地人大多都比较懒散,只等着有朝一日拆迁, 突然暴富,所以赵亦铭穿过啤酒瓶和外卖盒堆积了一地的小巷时, 已经开始隐隐后悔, 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让千江言来自己这个破烂地方。

哪怕千江言因为白家人不再是千金小姐, 但是她骨子里仍然流淌着高贵的血液, 和自己这个生来就卑微的人是完全不同的。

她要是真的来这里, 怕是会像一个纯白的天鹅,落在了脏污的泥潭里。

赵亦铭放缓了脚步,想打电话给千江言,推脱自己有事,或者重新约个地方见面,怎么说,这也是千江言第一次找自己,无论是为了什么事,都不该约见在这种破烂地方。

一个被打开的易拉罐滚到了自己脚边,赵亦铭沉着脸,他看着那罐子里流出来的散发着刺鼻性气味的液体,停了脚步。

这种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电话拿在手边,准备给千江言重新打个电话的手指迟迟没有按在屏幕上。

他蓦地收回了手,把手机放回了衣服口袋里,在房东和几个牌友打牌的声音中上了二楼,站在了平台上,自高处俯瞰着这片地方的全貌。

其实这样也好,让千江言早点认识两人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慢慢疏远他,他也不必再陷入这样的苦恼之中了。

电话响了几声,钢琴版卡农轻快的声音响起,赵亦铭眯着眼睛看到远处穿着鹅黄色长裙被两个狼狗拦住的人,本想就这么等着电话被挂断,最后却还是没忍住接了电话,往楼下匆匆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