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干裂起皮的嘴唇张合着,“怎么这么难呀?”
突然间,她听到一阵很诡异的声音,她说不好是什么声音,像是从梅文钦摔落的那片土地里发出来的,她往那边走了走,随后意识到这是自己的臆想。
声音确实有,在另一边。
那是一片荆棘的灌木丛,灌木丛里有什么东西在挣扎,她跪趴下来,脑袋贴着地面向前望寻找那个身影。
长长的耳朵,起先她以为是兔子,但兔子没这么大,然后她看见黑色被毛以及长尾巴,她意识到这是一头野驴,像是出生不久,冲撞着荆棘的灌木,似乎找不到出来的路,发出阵阵哀鸣。
她趴在地上问灌木丛里挣扎的犟种,“你的父母呢?”
“啊?”她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她哭着问:“你的族群呢,你的父母兄弟呢?”
野驴一般是群居动物,她没有见到驴群,但通过附近凌乱的痕迹,猜想这附近大抵发生过一起野兽捕猎的行动。
她挤进灌木丛,棘刺将她裸露的皮肤划出红痕,她从里边捞出挣扎的小野驴,跪坐在地上,将挣扎的它抱在怀里,在这无情的天光下,崩溃地嚎哭起来。
——
我听到这里,因为过于震惊,拿着的笔久久不曾下落。
李寸心躺在一边的躺椅上,平静地诉说往事,大概是看到我已经很久没有动笔,问道:“是对哪里不清楚么?”
大概是她的情绪感染了我,也因为这是过去的事情了,我慢慢平复下来。其实想一想,她能将事情说出来,或许也是一种治疗的过程,而且我听别人讲话,最不喜欢听半截,那实在让我坐立不安,我忍不住问道:“后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