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余的高粱酒不求高度数,没有经过复蒸,消耗的不多,还剩了六缸子,一解开盖子,清澈的酒液飘出割喉的浓烈味道。

村子里喝得惯白酒的人不多,大都尝个鲜,咪一口,那是眉毛鼻子抖起来呲牙咧嘴,‘啊’地一声长长舒口气,像是要把嘴里燃烧的火吐出去。

村子里的人太久太久没碰过酒精,冬天的时候酒蒸馏出来,每人分上了一小杯的时候,喝一口便面红耳赤,晕头转向的人不在少数。

用云琇的话说,这酒喝完打脑壳。

李寸心便担心是这酒里杂醇太多了,即便是蒸馏酒掐头去尾,也不能完全杜绝酒里的杂醇,好在喝完酒后的几天,村民们没出现不良反应,李寸心放下心来,但仍然定下了饮酒不过量的村规。

发酵房里酒缸边上摆着的是新制的橡木桶,又开始酿制啤酒。东侧的蒸馏器复蒸白酒提纯酒精的时候,中央的大锅正在熬煮送来的麦芽。

大麦和小麦被经过石磨磨碾,麦壳混着白色的粉末,被投入到煮至温热的水中。

酿制啤酒的过程之中最繁琐的步骤便是要把控温度,李寸心看到常月反复伸手感受锅气的热度,将锅下的明火熄掉只留下红炭。

就像农耕的天赋让李寸心对时节敏感,似柳错金的冶金、于木阳的陶瓷以及常月的食品加工都让他们对温度有超于常人的感知和把控。

常月将锅中出糖后的麦芽过滤,又将过滤后的麦芽汁再次倒入锅中加热煮沸。这一次李寸心才知道那啤酒花是怎么用的,却原来是直接丢进锅里和麦芽汁一起煮。在常月搅拌的给过程中,李寸心嗅到浓郁的麦芽味道和青草的气味。

煮过后的麦芽汁被盛装起来放凉,加入了酒曲开始正式发酵。李寸心望着那一缸浑浊的液体,看不出来半点啤酒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