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月用竹棍将两缸里的酱坯和井水搅拌后,又盖上了那斗笠似的缸盖子,说道:“这酱油还得回浸一晚上,明天就能打出来用了。”

两人回去,一路上还惦记着这酱油味,第二天一吃过早饭就到了常月这来,帮她用滤网过滤缸里的酱油。

深色的液体看着格外勾人食欲,过了滤网,淋到盆中以后,再被一桶一桶提回厨房,加热消毒。

厨棚里蒸了一碗鸡蛋,这是后勤部队的一点好处,各种新鲜的食材总能最先尝到嘴里。

加了水蒸出来的鸡蛋又嫩又滑,没有一点气泡,像碗布丁。云琇将煮过的酱油淋在鸡蛋上,厨棚里等候的众人都吃上了一小汤匙。

酱油的鲜咸淳厚让人回味无穷,感觉比记忆里的酱油滋味还要鲜淳。

煮过的酱油被封了坛,摆在厨棚置物架的格子中,还装了些小罐的放在台面上用。

李寸心带着村民们下麦田收大麦那天,厨房煮了一锅五花,用葱姜蒜去了腥,什么调味料也不加,煮熟了捞出来,用刀片成纸似的薄片,给一碟子酱油。

这白肉蘸酱油的滋味,吃完了饭下田里的村民们还在反复咂摸惦记。

麦田里大麦一排排往前俯首,大麦往前摇动垂首的地方颜色显得更深,大麦还是直立的地方颜色便浅些,像滚来的波浪,那是风踏过的痕迹,秋风一直吹到田岸上。

吹到路过的马蹄上,黑马打了个响鼻,被主人拉停了步子。

颜柏玉坐在马背上遥望着田野,大麦很高,遮住弯腰割麦子的村民们的身影,她竟一时没瞧出人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