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寸心交代完后,看了一眼厨棚的方向,棚顶上的白蒸气依旧在飘,排着的队伍吵吵嚷嚷。李寸心转头,直奔东边牲畜饮水的池塘而去。

李寸心站在老杨树旁边,看向不远处的池塘,果然见到探索队的人牵着马匹和毛驴在池塘边喂水。

李寸心在马和人的身影中寻找着颜柏玉。在池塘的东北角水岸,有一处比较平缓的泥滩,颜柏玉牵着她那枣红色的骏马站在那里。

池塘侧边的柳树枝条像是绿色的流苏垂在颜柏玉身后,颜柏玉脱了鞋子,赤脚踩在泥滩上,太阳光照在那脚上,白得耀眼。

颜柏玉拿着水盆俯身在池塘里舀水,淋在马匹身上,那些水溅开来,像一粒粒透明的水晶。颜柏玉用丝瓜瓤搓洗马身,马儿那对耳朵一抖,水花溅在颜柏玉脸上,颜柏玉用手挡了挡,轻轻拍了马儿一下,笑着说了什么。

探索队的其他人牵着马在边上路过,像是跟颜柏玉打个招呼,可说了两句又停了下来,跟颜柏玉聊起天来。

在皎阳的金光下,颜柏玉的笑颜看上去更加明亮。

李寸心觉得太阳太大了,天道太热了,体温过高,内脏也生出一团浊热气,她嘀咕道:“不是说喜欢我吗,哪,哪还有人,不,不急着见喜欢的人,急着跑去洗马的。”

她说着说着,越吐槽越上头,“这像话吗,这像话吗!”

颜柏玉太平静了,就好像那月夜里的告白是春风化就一场梦,不是真实存在的。

明明是颜柏玉说的喜欢,她从容得像个没事人,自己反而手足无措。

李寸心脑袋倚着老杨树,把老杨树开裂的树皮一块接一块的扣了下来,“嗷,跟我告白,一回来跟我说没一句话,跟别人一句接一句没得停的,喜欢有这样的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