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另外两人此时没说话,堂屋里很安静,两人一起身,那条凳在砖地上挪动发出摩擦声,很显耳。
李寸心目光挪过来,瞧见桌上只咬了一口的饼子,就好像心里日日堆积的烂草臭淤泥腐烂发酵,产生的沼气让她内腔日益膨胀,日益难受,终于在这一刻遇见了明火,引发了爆/炸。
“给我坐这!”李寸心猛地一拍桌子,这一声震响,把夏于二人吓得一哆嗦。“吃饱饭才几天呐?啊?就给我这么浪费。吃多少盛多少,把饭吃完了再出去!”
夏晴和于木阳神色惊恐地看看颜柏玉,又看看李寸心,无法承受她眼里炙热的烈焰,默默坐了回去。
颜柏玉突然开口,“你看,你不是知道该怎么用村长的身份去跟人说话,知道怎么震慑住别人么。”颜柏玉说的云淡风轻。
李寸心桌上的手被蜇了似的弹开,从下颌到耳朵周边的面部似火烧,她像被人握住了把柄一样难堪,“你!”
李寸心反驳不了她,她被这个赤/裸裸的把柄压制住了,颜柏玉占据了高地。
“我不喜欢!我不喜欢不行吗!”李寸心燥得背上针扎一样,浑身冒汗,“你总说可以学,但现在就有人有这些能力,蓬莱、许叔、还有你!为什么要舍近求远,直接让你们来当村长不就好了!”
“因为你是最适合的人……”
“我不适合!”李寸心高声打断颜柏玉的话,“我就想种田,我只适合和那些不会说话的庄稼打交道,我不喜欢看清人心里面那些弯弯绕绕,我玩不来那些权力的规则,我也没法像你一样把每一步每一个人都算计得那么明白!”
“算计?”颜柏玉身形往后晃动了一下,那似磐石一样没有犹疑、不会摇摆、定住了就不动的眼珠内漾起细碎的波光,两弯细眉的间距在收窄,她的声线也出现了波动,变得迟疑,“原来你是,你是这么看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