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就算要走,也去跟她说一声吧。
她喉中如堵,把那尾鲫鱼狠狠摔在地上,回到了门口坐着。
她心里淤着一团腐朽的气,腐蚀五脏六腑,溃烂了流着血般的疼,她好难受,已经跃过了她承受的边界,以至于哭不出来了。
黑驴呻/吟似的叫,她也不想抱着它祈求安慰。
她在门口枯坐着,也不会觉得饿。
她望着天,枯高的天,一丝云也没有,干巴巴的,太阳西斜得厉害,西边金光弥漫,两只飞鸟相伴,追逐纠缠着往霞光里飞去。
她眼睛被晚风吹得涩涩的,眼珠垂下来,瞧见在地上挣动,濒临窒息的鲫鱼,鱼鳞的光被泥土遮盖。
她望着鲫鱼暴突的眼珠,翕动的嘴唇,望着它死死挣扎。
她看到了自己的悲哀。
她心口越来越痛,捂着胸口。
她终于能哭出来了。
可即便是这样,她也只是小小的啜泣,身体一下下抽动,哭累了,抱着自己的双腿,将额头抵着膝盖。
黑驴被她的声音影响得焦躁不安。
突然黑驴叫了起来,叫声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