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寸心神经质地又跑回到那个脚印的地方,她怕见到的那个脚印是自己臆想出来的,再次看到脚印,又怕是自己刚才在雪地上踩下来的,抬起脚看了看自己的鞋底。
雪地上的那个更应该称呼为鞋印,花纹和她脚底的这双不一样。
看这复杂的花纹,这双鞋的主人应该不是这个世界生出来的人,那个人或许是和她来自同一个地方。
李寸心黝黑的眸子亮起两簇光,她抬头望着鞋印的方向,脸颊升起兴奋的潮红。
她牵过黑驴,改变了行进的方向,顺着雪地上的鞋印找过去。
夜里下的雪,今早才停,鞋印清晰,最早也是今天天亮留下的。
李寸心在心里祈祷人没有走远。
她绕过灌木丛,拨开枯黄的芒草,蓬松的雪踩在脚下咯吱咯吱。她听到水流声,她认出了这个地方,这是一条大河的细小分支,沿着细流往前走也能回到她住的地方。
鞋印变得难寻,因为这里树木的枝叶伸展接住了白雪,雪迹斑驳,松针铺地,走过了也无法留下印记。
李寸心目光忙碌地左右来回,在来回的匆匆一瞥中,她站直了身子,目光定格在远处。
起初,她以为那是堆积在松树下的一团雪,后来,清冷的雪风穿梭松林,吹动了那人的一缕乌黑的头发。
李寸心牵着黑驴走过去,将它拴在了近处的树上。
四季常青的松一层层似亭盖伸展的碧翠枝干上覆盖了乳白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