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秋垂着双眼,似乎连抬眼的勇气都没有,因为自己又惹到旁人‘不高兴’而畏惧着。
“我只会这么剪。”
杨则口中所有的责怪,都在这一刻完全消停了。
他太理所当然了。
一个经常靠捡垃圾为生的孩子怎么可能会有钱进理发店呢。
万秋恐怕一直都是自己在剪头发。
杨则给万秋贴了好几个创可贴,伤口有点长,但是好歹血止住了。
万秋从头到尾都没有表露出任何疼痛的表情,让杨则都不敢轻易动手。
万秋很会忍痛,可越是如此,杨则越不敢下手。
“以后不要这么做了。”杨则有些焦躁。
“是的,三……万秋,请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了,我这把年纪,真的要折寿了。”中年男性白榆一回想到刚刚那一幕一幕连串起来的画面就几乎快要窒息,诉说了自己的恐惧。
这肯定是在对他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的惩罚。
杨则注意到万秋在看他们,那种非常细致的观察感再一次到来。
然后他听到了万秋说:“我知道了。”
知道了,知道什么了?
杨则觉得万秋恐怕知道的,仅仅是‘不要自己剪头发’这一条,他根本无法发散思维到理解他们到底为什么不让他这么做。
怎么教?
为什么教?
他能教给万秋什么?
杨则的手抚摸上了被万秋剪了一部分,还没有开始修的乱糟糟毛茸茸的发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