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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他和大哥爬树摘过木耳,曾经,他天天和大哥用扁担从小溪打水扛回家,曾经,他跟着爹爹到山上抓兔子,采草药……

那一间间土房子有的翻新了,有比以前更老了,他小时候用树枝在墙上画的大老虎消散了,那面老墙,墙皮脱落得斑斑驳驳。

……

归人脚步慢了,一步一步,走过的是岁月长河。

家越来越近,他却渐渐认不清,哪一扇门才他的家门了。

“再不赶紧好肉都卖完啦!”

忽然,他听见一道老媪的声音由远及近,前方一个铺子木门吱扭一声拉开,声音更加真切了。一个有些跛的老汉端着一盆豆腐块从铺子出来,将豆腐摊放到店前的笸箩架上。

“就去了……”

卢五柱将豆腐倒在笸箩上,余光看见不远处站着个人,粗粗瞧一眼,不认识,他转过身问:“买东西?”

那人只盯着他讷讷不语。

卢奶奶拿着拐杖从屋里追出来,“路上慢点,别踩着冰凌……”

那人目光又转向她。

卢奶奶视线已经像年轻时那么清晰了,瞧了瞧没瞧出是谁,也不记得村里谁这么胡子拉碴,只看清他背着个沉甸甸的包袱,疑惑道:“你是谁家的呀?瞧着脸生,走亲戚吗?”

那人依旧没说话,只是紧朝他们走近了几步,停在三步外,不敢动了。

卢奶奶吓一跳,仰头盯着他,瞧啊,瞧啊,忽得轻声问,“是二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