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有点稀奇,这么大小孩,想考状元的多,考举人的还是头一次见到,“为什么呀?”
卢舟更不好意思了,他捏了捏衣角,红着脸老老实实回答,“考上举人,哥哥和弟弟就不用服徭役服兵役了。”
卢栩怕先生不爱听这个,想帮卢舟找补几句,不料先生竟然朗声笑起来,十分欣慰地拍了拍卢舟的头,连声夸道:“嗯,很好,很好,那你一定要铭记初心,好好念书,不要辜负你的兄长弟弟。”
卢舟傻了,卢栩也傻了,兄弟俩愣得整整齐齐,还是腊月小声问“哥哥,什么是举人,什么是徭役呀?”才把他们俩跑飞的注意力拉回来。
卢舟连忙学着颜君齐向先生作揖,先生和蔼地给他抄了份儿书单,让他回去准备好书和笔墨,下旬辰时初带上束脩,到县学来。
县学只收三两束脩,是不管发书的。
卢栩、卢舟恍恍惚惚接了书单,一同作揖行礼道别,腊月看两个哥哥作揖,也学着朝先生作揖,跨出门前,习惯性地还挥了挥手,喊了声“老先生再见”。
卢栩也不知道人家先生介不介意被喊老,连忙抱起腊月溜了。
从县学出来,走出那条街了,卢舟才问卢栩,“哥哥,为何先生听我说要考举人会夸我?”
卢栩哪儿知道?
不是说读书人都清高吗?怎么这先生比他还实际?
他哪儿想得到这位开蒙先生教书十几年,每次问学生为何读书,小萝卜头们回答无非就是几种,一,不知道,二,我爹娘让我来的,三,我要考状元,我要当大官。
根本就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读书,甚至根本就不想读书。